這平靜的歲月,始終不會平靜。意外也總是猝不及防地來襲。就像對於航海人來說,暴風雨之所以危險,不僅僅是因為它能掀起滔天巨浪而危險。而是因為它難以預料,難以預防,才危險。許多看似風平浪靜,打漁航海的好時節,卻常常能暗藏著無數人心中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狂風巨浪的永遠難以驅散的夢魘。
秋季已至,清水河中波光粼粼,肥美的魚兒不斷躍出水麵。然後又沉入水中,激起了不少水花。
這些魚兒自然勾起了不少人的食欲,尤其有一種河豚,似乎味道更加鮮美。隻不過這種魚兒,身含劇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毒發身亡。不過,大家都已經學會了如何處置河豚,中毒的人已經越來越少。河豚已經成了人們餐桌上一道香甜的美味佳肴。
南橋上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子蘭的身影了。以君玉這些年曆練的直覺,他估計子蘭一定出事了。
君玉還真的沒有說錯,子蘭確實出事了。
幾個月前,子蘭誤食了一條清水河中的河豚魚目。吃完後,便覺得混身不舒服,躺下睡一覺後,醒來後,就發現左眼失明了。
這下嚇壞了流蘇,她痛哭不止不停的責怪自己。因為這盤菜恰好是她做的。不過很快她還是反應過來,去城中請郎中。
可這一次的情況似乎很不妙。吃毒魚而雙目失明,倒是不少。可隻有左目失明,這確實未免太過怪異。城中的大小名醫幾乎都束手無策。
而君玉也是在抓住一個大夫,死纏爛打,又塞了一吊錢後,他才告訴了君玉實情。
可這君玉也是幹著急,沒有辦法呀!他不通醫術,也判斷不出子蘭究竟是何種病症,更開不出藥方治好子蘭。
不過還好幸蒙蒼天眷顧,一個雲遊四方的老者,說他能治各種眼疾。流蘇正好在街過經過,見這老者鶴發童顏,想來應該有點本事。便請他醫治子蘭。
這老者聽了聽流蘇的陳述,看了看子蘭的病情。當即判斷,這並非毒魚所致,應是眼中飛進了毒蟲。否則應是雙目失明,而絕非隻有左目失明。
流蘇覺得有理,於是完全按老者吩咐。
這老者開了兩種藥。一種外敷,一種內用。
外敷,其實說準點,是外洗。是老者給的“百花露”,每天在溫水滴上三滴。用水清洗眼睛。
內用,就是服用。這藥倒是不難找,隻是藥引子,可把流蘇愁壞了。
這老者說此疾奇異深重,不能以凡藥為引。需以人目為引,而且要活人之目以秘藥泡製七天。讓患者將整個人目活活吞下,才可誘使毒蟲,轉向他人之目,從而被他人之目上的秘藥毒殺。這樣才可激發患者之眼目靈氣,從而重見光明。
這人目哪裏是好找的?更何況是活人目?誰會那麼傻,在活著的時候,便把自己的眼睛給人。
流蘇跑遍了各大藥鋪,各大醫館,都不曾找到活人目。實在發了慌。
君玉看流蘇的情形,就知道出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