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憋了半天,態度也不敢像之前一般,一副邀功嘴臉,隻好道:“殿下千金貴體,不敢用其他藥替代,且雪路難行,若從國庫調來,隻怕來來回回,耽誤時間……”
“哦……”徐偉任挑眉,“這冰天雪地,派小隊人回璃都取藥,耽誤時間,讓你們幾個腿腳不便的醫者爬山采藥,偉任魯莽,不識醫者父母心!”
“不敢不敢,承蒙聖上垂信,方能隨軍出行,為家國出一份微薄之力,將軍心係家國天下,是下官之榜樣,能為將軍貢獻綿薄之力,乃是下官畢生之所幸。”
“為我貢上綿薄之力?垂信你的是當今聖上,你卻要為本將貢獻?太醫莫非是要為徐某立一個建黨立派的名頭?”
“世子可著實冤枉下官,世子虎門之後,驚世之才,聖上英明!”抱拳對天,“讓世子與楚賊一戰,安定天下穩定民心。如今通幽,能護得城來,實在是世子指揮得沉穩得當,將軍乃軍中將領,乃下官之上級,不僅將軍,隻要在軍中,任何一位將領的關係高於下官,下官均可貢獻一顆赤誠之心!”
徐偉任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冷哼道:“如此是最好不過,可怕隻怕太醫忘了自己的本分,您可是京中太醫,奉太醫令,以七皇子的安危為職責本分,而非軍中普通軍醫。隻未想到於大是大非的麵前,能使身外之物置於度外,徐某,甚是佩服。”
太醫兩股顫顫,徐世子的話模棱兩可,實在難以令人琢磨的透。
“多……多謝將軍青睞,屬下這就安排,分為兩撥人馬,一撥人馬上山采藥,一撥策馬回璃都運藥!竭盡全力治好皇子的病!”言罷便欲退下。
就在太醫轉至門口時,徐偉任冷不丁又來了句:“太醫還是不太聰明呀!商賈買賣,委以家臣,悉知其險惡風險,家臣不願成其就,何如?”
次日,太醫因夜裏到夜壺,雪大地滑,摔了一跤,無法上山采藥,尋來當地藥農,得知此地難有那幾味藥,太醫不信,說是上蒼會庇佑七皇子,拄著拐杖在床上掙紮起來,欲要自己上山,掙紮到門口,跳不過門檻,又摔了一跤,直接摔暈了過去!
幾個軍醫給他推拿開藥,很是唏噓,很是感慨!
未待眾人唏噓完,又來了一件讓人手足無措的事。
七皇子,不見了!
暈臥病榻,口吐白沫,印堂發黑的七皇子失蹤了!
此事一出,同樣臥榻的太醫,感歎一聲,果然徐世子深謀遠慮,可是徐世子為何要幫他,他想想自己祖宗十八代,七鄉八鄰裏,是否有哪位值得讓徐世子賣他一個太醫的臉!
七皇子失蹤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有人驚於曹寅的手速果然是快,有人驚於曹相尚未發令,七皇子如何收到曹相欲要出計使七皇子被押運回京的消息?
其實,所有人吃驚,都不及當事人的驚嚇吃得大!
封仁雲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長滿胡子的大黑臉漸漸向他靠近。
封仁雲心瞬間咯噔一下,一句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句子浮上心靈。
這虯髯大漢,難不成是伯將軍暗中給他派的暗衛!
才想到這,臉上就被一團硬毛絨給拱了,這感覺就像是被老馬的尾毛掃過,又臭又硬!
“你……”喉嚨又幹又澀,發聲時像針紮火燒一般,封仁雲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卻敗在情愛麵前,就算敗了,除了廖炎知道,廖炎會恥笑他,還會又別的人知道,別的人在乎嗎?
答案是不會。
所以,封仁雲拚命掙紮推開那個準備向他的臉懟過來,用臭胡子來謀殺他的人!
但是,他的喉嚨很辣,全身綿軟,發出的那一個你字,他自己都感覺似有若無,更別說別人了!
封仁雲隻覺得喉嚨裏有一股暖流,把他的幹澀的喉嚨給滋潤了!
以封仁雲的角度,對方黑乎乎的大胡子已經看不見,不過同樣可以看到黑乎乎一團的是大胡子的一腦袋入一窩的雜毛!
\"你……大膽!\"不對這個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封仁雲果斷改口,\"退下吧,我醒了!\"氣息孱弱,聲音沙啞,妥妥的大病初愈!
畢竟人家是為了喂藥,畢竟人家是為了救我,畢竟用舌頭撬開他牙關的是人,而不是一團雜毛畜生,畢竟自己力氣還沒能恢複,一時無法把此毛人的舌頭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