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愛生恨,無可厚非,誰能說得清呢?
遲瑀很明白,若是在將軍府裏,沒有連亦海的寵愛,尤其是在失去藍音之後,自己一定會受到四麵八方的欺負。可是,連亦海一旦給了她無以倫比的待遇,她又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被恨在心裏了。似乎不管在這個世界裏活著,她都沒有選擇,因為這裏不是現代社會。
遲瑀給自己一個時間讓自己盡快地想通一切,不管誰傷害她也好,她都沒有想要去記恨在心,何況連亦海都親自懲罰了傷害她的人了。她覺得一切就像一個可笑的鬧劇,而她也在其中,過去之後,她會依舊守著對藍音的承諾好好地活著,畢竟第二次的生命不容易。
思容直接到執行家法的地方找連亦海,因為連亦海就是在那裏監督下人行刑的。
在思容感到現場之時,雲蔚正被丫鬟從刑凳上攙扶起來,原先嬌豔如花的臉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隻剩下死灰般的慘白,汗水和淚水的痕跡掛在臉上斑駁不堪,毫無平日養尊處優,高貴端莊的模樣。
不管思容對雲蔚受到嚴懲感到有多快意,可當她看到雲蔚背後衣裳的血跡斑斑後也不禁動容。
抬眼偷偷望向連亦海的臉,思容隻看到他背手而立,英俊的臉上隻有冰冷漠然的神情,無一絲一毫的憐憫與痛惜。
這個男人真是冷血無情!
若不是跟在遲瑀身邊伺候久了,常常見到他慈愛溫柔的一麵,她差點就以為連亦海就是這樣一個沒有感情、冷酷至極的人。
輕步走到男人的身旁,思容小心翼翼地開口:“老爺,小姐醒過來了。”
“真的?”在聽到這個對於比天還大的好消息後,帶著激動雙手按住思容,連亦海臉上終於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
“是的。”當雙肩被大手摁住,近距離地對上男人英氣十足的臉,思容輕呼一聲,心髒驟然一窒,跟著跳得飛快,姣好素白的臉上立即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連亦海很遲鈍,根本沒有察覺到思容的變化,激動過後,雙手移開,向一眾丫鬟小廝交代,讓他們看好雲蔚,接著邁著大步子,向秀園走去。
遲瑀坐在床上抱著膝,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這正是她思考問題的習慣。由於之前思容喂她喝了一些藥,力氣也漸漸恢複了。
“若涵,你終於醒了。”連亦海飛步走到床邊,坐在遲瑀的身旁,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同時大掌附在她的額頭上,眼睛裏有些濕潤,似是鬆了一口氣地說道:“爹可擔心你了。”
“將軍爹爹。”遲瑀抬頭對上連亦海光芒閃爍的黑眸,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意,見他的眼裏還顯著擔憂,忽然騰起身子,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小腦袋伸到他的側臉旁,撅起嘴唇在英俊的臉龐上印上了自己的吻。“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連亦海的雙眸中頓時浮起一絲驚訝,接著,一抹濃濃的笑意在那張迷人的臉上綻放開來。緊緊地摟住自己的女兒,不願意鬆開半分,連亦海很高興地笑著,毫無威嚴與冷漠。
隻是,在笑得很真的眼裏,隱隱藏著淺淺的陰鬱。
若涵,爹爹被派去打仗之後,就不能待在你的身邊時時刻刻保護你了。我之所以不顧及雲蔚的身份,如此絕情地對她也是為了以儆效尤呀,爹不知道,不在你身旁的時候,你會不會再受到傷害,所以我要讓別人看見,誰要是敢傷你一根頭發,爹決不會放過她,不管她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