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嬈傾看著與昨日那簡陋房屋大不相同的四周,不禁感慨人生的多變。隻一日的功夫,自己的境遇卻又大不相同了。看這房內淡雅清新的布局,不得不感歎跟在這公主身邊的待遇就是好啊,可嬈傾卻對這生活待遇的改善表示無感。在南耀公主身邊,能夠逃跑的幾率更是渺茫了。
哀歎一聲,嬈傾起身梳洗,拿過秋夕放在一旁的衣服換上,轉身出了房門。自己要有點當丫鬟的自覺了,像昨日那樣莽撞,遲早會被自己害死的。嬈傾暗暗告誡著自己。正想去找秋夕,等待分配活計。卻在快要走到正廳時,看見廳裏黑壓壓跪了一大片的人,南黎跪在最前端,而唯有一名略帶陰柔的男子神氣地站在主位前,手裏拿著一個明晃晃的繡龍黃綢緞。嬈傾為了不引起過多的關注,也隨著大溜跪在人堆的後頭。
卻見那男子展開手上的黃綢緞,大聲誦讀起來,那尖細的嗓音銳利地讓嬈傾忍不住想要捂上耳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南耀長公主南黎,賢良淑德,體貌端莊,為全大齊與南耀兩國的和平,更是不辭辛勞,遠赴大齊和親。此乃女子之典範。朕為全其一片為國為民之心,今特封南耀公主南黎為一品嬪妃,賜號黎妃。
欽此。”
“謝主隆恩,南黎接旨。”嬈傾跪在後頭看不到南黎的神情,隻從她這清冷的語氣中,聽到了她的心如死灰。不禁擔憂,本要嫁給齊太子的她,現在卻成了齊皇的女人,這樣混亂的局麵,她當如何。
“黎妃娘娘,奴才可要恭喜您啊。昨個兒皇上一回來就草擬了詔書,要不是宮門關閉,非得連夜將娘娘接進宮中。這不,今早宮門一開就打發奴才前來宣旨了。”操著尖細嗓音的男子獻媚著扶起跪在地上的南黎,一個勁兒的奉承著。
“有勞公公了。”南黎清冷的應對著,一眼示意秋夕,秋夕急急忙忙上前去,給那公公塞了一個大錢袋,看那分量,可著實不少。
“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嬈傾在下頭看著覺得好笑,這公公嘴裏一個勁的推辭著,手上卻是沒閑著,快速用手掂量了一下錢袋子,又將它迅速地收進了衣袖中,深怕慢一步錢袋子就不見了似的。
“日後就有勞公公多多幫襯了。”南黎微微屈身行禮,以公主之軀對著這來傳話的奴才行禮,著實是給了這人天大的麵子。
“這可使不得,這可萬萬是使不得啊。奴家就是一個奴才,怎麼禁得起娘娘這麼大的禮。”這公公趕緊彎腰作揖,待南黎直起身後,這才收起慌亂的神色,客氣的告退,“那奴才就回宮複命了。希望娘娘能快些個收拾,盡早入宮才是。”
秋夕一派穩重大方的在前引路,送那公公往驛站門邊去了。南黎轉身麵對還跪了一地的下人們,一如方才的冷清,高貴不凡。“叫嬈兒的到本宮房裏來。”說完便徑直走了。
公主身邊的一個老嬤嬤遣散了一眾下人,隻留下嬈傾突兀的站著。待眾人都走後,老老實實的跟著這嬤嬤來到公主房前。
“公主,這嬈兒帶到了。”老嬤嬤恭敬慈祥的敲著門。
“讓她進來吧。方嬤嬤你先退下吧。”屋內有聲音傳出。
那叫方嬤嬤的恭敬的退下了,隻留下嬈傾一人站在這房門前。這南黎公主看起來可不好惹呀,嬈傾暗暗想著,內心一陣忐忑,卻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嬈傾進了屋子,自覺地關上房門。這屋內除了坐在梳妝台上的南黎公主之外,再沒別的人了,真是靜的有些可怕。嬈傾認命的繞過屏風,往梳妝台的方向走去。
走進了方才看清南黎的全貌來,真真是美豔不可方物,不負南耀明珠的美稱。豐潤白皙的鵝蛋臉顯得富態兒高貴,殷紅飽滿的雙唇似青果般誘人,彎彎細柳似的黛眉突出女子的嬌柔來,眼角上調細長的丹鳳眼卻又充滿孤清冷傲,整個人用那“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來形容也不為過。嬈傾看著全然不複昨日那般狼狽的公主,整個人明顯被南黎給迷住了眼。嬈傾心想,這便是一國公主的風采了吧。
“嗬嗬,本宮這倒是把你這個女子給迷住了呀。”南黎被嬈傾的反應給逗樂,不禁笑出聲來,整個人在這一笑見已不見了方才那種高貴冷豔,竟是憑空多出了一絲溫暖。
“公主天人之姿,自是迷人。”嬈傾趕緊回過神來,她可不能輕易忘了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在別人的地盤下,還是謹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