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3 / 3)

“你舅舅也太勢利了,這麼晚了,到哪裏去弄錢!”小鮑帶著哭腔說。

齊思睿從包裏拿出路露拒收的錢,推到小鮑麵前,說:“這一萬元沒動,舅舅說,先從廠裏的帳上支錢,半個月之內我們必須補上!這件事我的責任大,我承擔八萬元。小鮑,那七萬元,你和師傅們商量著辦吧!這些裁小的料子,另配一些國產副料,完工後賣給大賣場,這批料子好,式樣新潮,能收回一大筆錢!”

“你舅舅隻剩你這麼一個小輩,還和你如此計較?以後誰給他端牌坊!”裁剪師傅怨氣衝天。

齊思睿無語,丁紹庭一向講原則,出了這麼大的事故,讓他大包大攬,也說不過去。

從天而降的八萬元債務,讓齊思睿又回到麵對周寒冰的那個時光,他很想哭一場,可是,眼睛裏已沒有了淚水。

齊思睿苦想,到哪裏去借錢,路露肯定是不可能了,其他朋友的日子也是過的緊巴巴的,總不能買掉房子!他很自然的想到了原千惠,得到那些錢真是太容易了,不過,依她目前的狀況,不大可能再為李紀宏空掏冤枉錢了,他隻能把心思放在李紀宏身上!在這個時候走這著棋,齊思睿明白風險很大,目前的李家就在警方視線之內,稍不留神,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會暴露行跡。

錢呀錢,齊思睿糾結了一晚上,他第一次讚同周寒冰掛在嘴上的話:錢是最親的,無所不能!

第二天上午,齊思睿接到廠辦電話,讓他去財會部簽個單,這張單子是丁紹庭擬的,批的是半個月的借款,要齊思睿蓋章簽字入賬!

如此正式,齊思睿心一寒,簽上了名字,然後去辦重領布匹的手續。

裁剪室加快生產,車間裏工人們幹的熱活朝天,辦公室裏卻陳悶的令人窒息。

小鮑剛結婚一年,他沮喪地說,妻子氣得回了娘家,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隻得回去向父母開口。

“你還有父母可求,可是我什麼都沒有!”齊思睿心酸不已。

“會不會我們的廠址風水不好,去燒燒香吧?”小鮑生病亂求醫。

“你去吧!那麼多的神靈,誰知道哪一位會保佑我們的小廠!”齊思睿心裏有了主意,他反複斟酌,擬了一條短信發到了李紀宏手機上。

李紀宏從紛亂中趨於平靜,他認真的開始梳理發生的一切。

身世挑明,寶兒橫空出世,李文中對這個兒子冷若冰霜,想反,對原千惠的關愛如日中天,李紀宏越來越關心那個叫陳紅的未見麵的嶽母是誰!他偷偷問李青,李青不動聲色,笑說這個名字太普通,她認識的人中間有好幾個就是這個名字,最小的還在上幼兒院。

李紀宏常會想念寶兒,是複雜的想念。夜深人靜,她的一顰一笑,時不時跳出來,攪得他心脈難安,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是那麼甜蜜,美好。

冷靜的時候,李紀宏不情原地篩去****的細節,抓住了要害,寶兒說過,任何事情都是簡單的,隻是被有心人攪渾了才複雜……

……你知道福爾摩斯和波洛探案,做案的都是身邊的人!

……女人就象樹葉,都是葉子,卻不盡相同!

……狹路相逢,未必是智者勝,而是背後的推力!

對!寶兒的確是為了報複才接近自己的!李紀宏百分之百肯定了,一陣心酸,一陣疼痛,他把那些濃情蜜意扔盡了爪哇國。

李紀宏知道,以原千惠的理性,是不可能妒殺寶兒的,寶兒真的死了嗎?她在哪裏?

一個驚天的消息傳來,警方查到了寶兒的出境資料,這樣,原千惠得到了解脫,李文中長舒一口氣,劉廣博涕淚亂流,女兒還活著!

李紀宏氣得捶胸,寶兒這番惡作劇,害慘了他!不過,他終於能正常上班了。

他又一次收到了短信:你的親人就在身邊,想知道是誰嗎?先付五萬元,然後告訴你真相!接著,還會告訴你很多秘密!

這次留的卡號又是一個陌生的名字。這是齊思睿手下一位工人的卡。

李紀宏把一隻名貴手表拿去典當了,往卡上介了五萬元,晚上,他得到了一個訊息:陶然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一陣空白,李紀宏的世界足足有幾分鍾是停止的,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直覺這個消息不可能是假的!他認真研究陶然,發現他在豪亞循規蹈矩,任老任怨,表現的嘀水不漏,會不會是不知內情?如果表象是為了掩飾,事情就複雜了!李紀宏急需得到下文。

短信又來了:那個死去的書法家姚欣,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大哥哥,要知道你的生父下落,請再介五萬元!

李紀宏身邊的現金不夠數,他也不會輕易介錢,如果前麵所講屬實,他可以通過陶然了解真相。

於是,他查看了陶然的人事資料,上麵果然隻有他的母親和妻兒的記錄,他是從母性,沒有父親!仔細打量陶然的半身照,李紀宏發現,他的眉宇間和自己的確有些相象。

李紀宏和陶然套起了近乎,陶然一副坦然,有問必答。

陶然說,父親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把他拉扯長大,日子過的清苦,所以,現在非常珍惜現狀,對老母極盡孝道。

“你父親是生病去世的?”李紀宏扭起了眉。

“不是很清楚,那時候我還小。”陶然麵露遺憾。

“你怎麼不隨父親的姓?”李紀宏文問到了重點。

陶然回避:“上一輩父母間的事,我也說不上來。”

“你認識姚欣嗎?”李紀宏用心觀察他的表情。

陶然想了一下說:“姚欣?這個名字有點熟,我不認識!”

李紀宏無法再問下去,直覺陶然無辜,也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李紀宏已經認定,這個處了幾年的同事,好象跟自己有某種聯係似的。

為了姚欣之死,華雷來豪亞深查,這件事被李紀宏拎起來,自然的和陶然聯係在一起,李紀宏當然不敢去警局求證,他關注那個不斷敲詐他的人,與前幾次不同,他已經無暇再去查詢銀行卡的主人,急需得到更多信息!

李紀宏和原千惠不同,他在豪亞是支工資的,這兩個月的工資被他從卡上取出三萬元,介入了齊思睿提供的卡上。

幾個月以來,這個隱藏在暗處的人,撥轉了李紀宏的人生方向,他象中了邪一樣,任由被人牽引。

李紀宏得到一條信息:陶然和姚欣私下暗有來往,姚欣死後,他脖子上的掛墜不翼而飛,和原千惠所掛項練相同。

李紀宏豁然開朗,母親把那條項練交給原千惠,反複盯矚要好好珍惜!

李紀宏回了一趟家,他從原千惠的首飾盒裏拿走了項練,他斷定,這是生父的東西!在駕駛員休息室,他堵住了陶然。

陶然的眼睛明顯充滿了警惕,問:“李經理,有什麼事?董事長等我出車了。”

“認識這個東西嗎?”李紀宏攤開了手掌。

陶然低頭一看,不動聲色說:“我好象看到原小姐戴過。”

“這裏沒有外人,別瞞我,請告訴我你究竟是誰?”李紀宏加重了語氣,目光犀利。

不料,陶然反問道:“我是誰?你希望我是誰?出了什麼事?”

李紀宏走上一步,嘴角勾了起來,瞪著眼睛問:“你一個本科生,委屈當個駕駛員,到底想要做什麼?”

陶然退後一步,茫然地說:“做駕駛員不好嗎?收入穩定,不動蕩,我做的非常開心。”

李紀宏正要開口,不料李文中出現了,眼中閃過狐疑,緊張地問:“小陶,你們虎視眈眈做什麼?”

李紀宏迅速放回墜子,抖了一下外衣,無語站著。

陶然搶先說:“我和李經理正聊籃球賽!我馬上去把車開來。”

“你很悠閑嘛,工地上去過了?”李文中邊走邊問。

“去過了!”李紀宏扔下他,獨自上樓了。

看著他的背影,李文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