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在一旁歎口氣,“小劉說嘉敏失蹤了,少爺也沒回來。孩子晚上沒見到媽媽,這會兒又想爸爸了!”
積木在季予乾臂彎不停地蹭著眼淚和鼻涕,沒幾分鍾就會睡著了。季予乾借著門口燈亮,看看睡著依舊一下一下抽泣的孩子,想想之前在C市看到周嘉敏的生活狀態,百感交集。
凱特此時在季予乾腳邊又用牙齒拉季予乾褲腳,季予乾低頭看一眼黑貓,凱特“喵”地輕叫一聲,就朝院門口跑去。
季予乾看懂了凱特的意思,它是叫自己走,季予乾把睡著的積木輕輕遞到吳媽手裏,隨著凱特走到院門。凱特抬頭季予乾手中沒了孩子,又發出嬰兒般的叫聲,跑回樓門口。
季予乾這才完全懂凱特的意思,它是讓自己把積木一起帶走。季予乾走到黑貓跟前,蹲下來伸手輕撫幾下貓背,“走,回去吧。回去看看久久。”
黑貓似乎是不甘心,喵喵叫兩聲,不肯走。季予乾心情極差,不再理會黑貓,轉身踱著步子,朝自家走去。
他不想回去麵對朱心慈,在沒搞懂朱經文口中“沐又安和朱心慈觸犯法律的小伎倆”之前,他甚至都不想多看久久一眼。
沐又安回到家後,看著小劉擺在茶幾上周嘉敏買的東西,有種要流淚的衝動,一堆東西裏買給自己的、給積木的、給小劉的、還有給吳媽的……嘉敏是多麼體貼善良的人啊。能和她走進婚姻是何等幸運,可是這一切就被自己葬送了。
一夜無眠,季予乾想得很清楚,寶不能押一個人身上。出門前,他撥通了叢陸的電話,“你複聲練習做得如何?”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已經可以講話了。”
這是叢陸的聲音?季予乾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聲音聽上去毫無生氣,像是已至暮年的老人,“叢陸,你在洛城嗎?我遇到難事了,希望你出麵。”
叢陸輕清一下嗓子,“我在,剛回來幾天。董事會,你還有什麼問題嗎?看了公司發給股東的業績報表,這樣的成績,改選隻是走個過場罷了。”
他在,季予乾如釋重負般吐口氣,“董事會我不會出席,嘉敏被朱經文綁架了,我要去救她。”
叢陸沙啞的嗓聲比之前更加低沉,“嘉敏出事,又安不去,你去!又安起外心了,他到底還是走了這步。兄弟兩人為個女人搞成這樣,我真替九泉之下的人感到汗顏。”
季予乾不加掩飾地歎口氣,“你怎麼知道又安會有外心?”
叢陸也隨之歎口氣,“說他成人後,我有就此判斷,你隻怕不信。我與嘉敏談過,又安不是她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提醒過她該選你。小丫頭到底是年輕,看不透,也經不起又安的糖衣炮彈。你若再看不透讓位,是沒盡到對乾安的責任。”
時間並不充足,此時也不是談男女感情的時候,要在9:00董事會開始之前救出嘉敏,才能確保又安不會受製於人。季予乾看看表,還不到7:00,“現在不是說往事的時候,又安還有良知,我想賭一把,位子讓給他,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
“賭?你膽子夠大!但你想沒想過你賭輸了怎麼辦?你輸了,不是說兩兄弟誰做總裁這簡單;換言之就是乾安易主,從此名存實亡。聽你的話,顯然他已經和老朱狼狽為奸了,你怎麼和地下的人交差?”叢陸語氣變冷,一副大家長的說教之詞,語速卻依舊不急不緩。
季予乾抬手揉揉太陽穴,“我想了一晚上,我隻可以贏,不可以輸。真若棋差一招時,我需要有人力挽狂瀾。”
“所以,你想到我。混小子,從什麼時開始,我成你的救火隊員了,一到火燒眉毛時,你就把我推上前線!”
“不是從什麼時候,我是從沒忘你姓季,你是乾安最大的股東,你是我……”
“行了!你什麼時變這麼囉嗦,收線忙你的事去,遇到問題就找靠山可不行,我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你是男人,你的肩膀要能擔得起天下才行。”
季予乾的“哥”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叢陸打斷了。
“還有,小丫頭你務必要毫發無損的帶回來。若想智取,不與老朱正麵衝突,我再給你指一條明路。”叢陸仍是不急不徐地說道。
季予乾似看到曙光般眼前一亮,“什麼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