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經文放下報紙,“放假公司還有事情?”
“是,SZ市委宣傳部準備出一本近三十年經濟發展的書,公司會在書中占一些筆墨,有些組織材料的事情要做。叢陸工作室負責執筆,他們找我要資料。”朱誌玖答道。
朱誌玖並不知道,叢陸與乾安集團有淵源,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認識叢陸,他對SZ分公司以外的事務向來有意避而不談,對朱經文的商業運作手腕也是不聞不問,他盡量遊離於朱經文的視線邊緣,以避免父子矛盾。
朱經文聽到叢陸工作室執筆,臉色有幾分難看,“叢陸工作室,叢陸找過你了?”
“是的。”朱誌玖應一聲。看老頭兒這意外表現,他這次似乎不知道楚湘來SZ市,真是隻是為中秋團聚而來。朱誌玖此時稍有一點感動,為人子本該回家與父親過團圓節,卻因為兩人關係不佳自己不回去,老頭兒就主動來了。
“去吃飯吧,爸爸。”
朱經文站起來,“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工作再忙,也得有個家。誌玖,你真該成個家了,好讓我早點抱孫子。”
“是,我把手頭的材料,還有之前你給我那堆材料給叢陸了。他們用完會歸還。”朱誌玖扶著父親往餐桌走去。
“我給你的東西,你都看過了?裏麵有些不是與公司相關的,你都拿出來了吧?”朱經文問。
朱誌玖搖搖頭,“實話講,我沒看您那些材料。比較忙,您那些曆史性的材料我覺得也不急於一時。”
朱經文臉色突變,甩開兒子的手低吼起來,“半年多時間你沒看,居然把老底都端給了叢陸!你知不知道那裏有什麼?你不知道叢陸是乾安集團的大少爺嗎!”
朱誌玖被父親突來的脾氣和話弄愣了,“裏麵有什麼要保密的東西?叢陸和乾安集團還有關係!”
“愚蠢!以你的性子,無非是不想理會我給你的東西,所以有意不看!你的頭腦是不是都用來對付老子了,叢陸和乾安集團有什麼關係,你居然不知道!經商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這兩耳不聞窗外事,讀聖賢書呢?”
剛剛有的一點點和諧,又瞬間蕩然無存了。朱誌玖覺得自己此事做得確實欠妥,沒再頂撞,“叢陸人品不錯,我可以找他拿回那些材料。隻是得明天了,今天這個時間,他怕是已經到洛城了。”
“明天?有些事,分分鍾都晚了。”
“爸爸抱歉,這事是我的不對。但請您放心,叢陸不是商人,即便他和乾安有關係,他也不會把我們的東西交給競爭對手。這兩天他還有其他事情忙,所以那些文件他應當都沒看過。”朱誌玖鮮有的好態度去安慰自己的父親。
朱經文冷眼看看兒子,“現在打電話,讓他明天一早把那檔案袋原封不動快遞回來。”
“好的。”朱誌玖仍是一副聽命的態度。父親如此緊張,裏麵定是有很重要的東西,自己看都沒看,就拿出去確實太大意了。
洛城,叢陸接到朱誌玖電話。
朱誌玖聽電話接通,用平淡的語調說道:“叢先生,我剛聽家父說之前給你的材料中,有幾年的曆史數據有誤,煩請你將那個檔案袋明天快遞給我。我們訂正數據後,再給你。”
叢陸隨意回一句,“可以。材料我還沒看,剛剛順路放在工作室了。明天我叫人寄給你。”
朱誌玖掛了叢陸電話,向父親把叢陸的話原話複述一遍,朱經文麵色依舊不好看,“日後,別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叢陸掛斷朱誌玖的電話,想著今天上午見到的前SZ第一孤兒院院長的話:
“當年SZ市隻有一所孤兒院,確實有一個叫楚湘的女嬰一出生就被送進來了,不過第三天就被人領養了。之所以對這個孩子印像深刻,是因為她是我在孤兒院期間接手最小的孩子。而且,那孩子入院那天,一個叫陰九姑的人給孤兒院捐了一筆巨款……”
叢陸想到最後,不免要把自己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有意聯想起來。
發覺朱經文注意到楚湘,是予乾的案子了結那天;嘉敏也在那天走了;之後有人去孤兒院查26年前的收養記錄,之後孤兒院檔案室失火楚湘入院收養那兩年的材料毀了;之後不久,嘉敏以陰九姑的名義往SZ嬰兒救助站又捐一筆巨款……
這個陰九姑是誰,她和朱經文是否有關?嘉敏和陰九姑又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