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點點頭，接過叢陸遞過來的衣服，叢陸站著看楚湘穿好外套，才跳上船之後轉過身，朝楚湘伸出手，“過來吧，小心點。”
楚湘把自己的手放在叢陸的大手上，觸到那寬厚溫暖的大手時，楚湘感覺無比安心，並且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總是有這種極熟悉的感覺呢。她看看叢陸，叢陸也在看著自己，楚湘笑笑，“外麵都傳叢教授人清高孤傲，沒想到您還挺細心，挺會照顧人的。”
叢陸扶楚湘做好後，自己坐到劃船的位置上，“傳言若是可信就不叫傳言了，就像外邊每天都有你的各式傳言，我卻從來沒信過。”
楚湘朝四周看看，燈光跳動在幽藍的水麵上，天上的繁星也倒映出點點光，叢陸劃的並不快，小船在四下無人的水麵上靜靜地飄蕩。楚湘伸出手在水中劃了兩下，“這種感覺真好，很美，很靜，很安心。”
叢陸看著楚湘那張被水光照亮的臉，這種感覺真的很熟悉，好像曾經一起來過。他曾無數次夜遊西湖，隻為喜歡這的靜美，而每每一個人在湖麵上遊蕩兩小時都覺得少點什麼，有時會覺得孤單，今天卻不一樣，楚湘坐在對麵，他覺得剛好填補了之前自己言之不明的缺失。
一陣風吹過，楚湘的帽子被吹掉了。楚湘撿起帽子看著叢陸故帶著點神秘說：“叢教授，起風了，不會是白娘子要來吧？”
叢陸被楚湘逗笑了，“你怎麼會想到這個，我倒時想起了範蠡和西施，兩人泛舟西湖過著閑散生活。”
楚湘見叢陸說得認真，又開著完笑說：“教授是文人嘛，我是俗人，當然想不到教授那個層麵。不過你說，要是白娘子來找許仙途中遇到了，在劃船的範蠡，你說會怎樣？”
叢陸真被楚湘這問題難到了，他看著楚湘，隻覺得她有時調皮的樣子和周嘉敏有些神似。這種問題似乎小丫頭能問題出來，叢陸隨口說，“我不知道，不過你若問嘉敏，她肯定能給你個答案。”
楚湘笑著站起身，往叢陸身前湊了湊，伸過頭做了個要咬人的動作，“嗬嗬，她會把吃掉，因為白娘子趕路餓了。”
叢陸帶著點寵溺搖搖頭，“你和嘉敏雖說長的不像，性格也不像，但有時你們給我的感覺有些像。”
楚湘聽叢陸又一次提周嘉敏，她之前已經自動過慮掉好幾次了，可是畢竟是周嘉敏引見好和叢陸認識的，他提到周嘉敏也無可厚非。她重新坐好，沉默著看一會兒水麵，又抬起頭帶著點酸澀說：“叢陸教授，你很喜歡周嘉敏是嗎？我和周嘉敏鬧掰了。”
叢陸見楚湘終於肯正麵回應她和周嘉敏的問題了，他沒問為什麼，沒勸解。隻是看著楚湘說：“楚湘，要學會用心體會一些事情。對待人、對待事，不要隻用眼睛看、耳朵聽，要用心去識別，聽從心的聲音去做選擇。”
叢陸的話楚湘似懂非懂，她以為叢陸會站在周嘉敏的立場說話，但他就來這麼一句，楚湘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怎樣去用心體會。楚湘隻靜靜地看著對麵這個男人，他看著清高不熱情，但他對自己向來體貼入微，卻又得體地保持著一定距離。他和季予乾最大的不同在於，他會主動地給你得體的關愛你隻需接受無需等待；而季予乾你隻能等著他的關愛，多數時間卻什麼也等不到。
叢陸見楚湘盯著自己，心卻不知飛到哪了，他抬頭看看天，“回返吧，看樣子會下雨。”
楚湘聽叢陸說話，也抬頭看看天，完全看不出哪裏有雨的跡象，“教授還會看天？我怎麼看不出要下雨。”
叢陸看一眼楚湘，自顧著往回劃船，“估計再有半小時，就會變天，現在回去剛好躲過雨。”
楚湘仍然是聽由叢陸安排，下船時他還是拉著她的手，之後退租，再帶著她七扭八拐地走小路。天已經黑透了，小路也黑漆漆的，叢陸很自然地攬著楚湘的肩邊走邊：“我每次來杭州，必夜遊西湖這條路我很熟，我有在不用怕。”
楚湘安靜地感受著叢陸帶來的安全感，這種感覺她仍是覺得熟悉，卻說不出曾幾何時感受過。
二人安靜地走，又安靜地坐上車，安靜地穿越車水馬龍的大街，到酒店門口叢陸剛停好車子，雨水在靜默中自由自在地落下來。楚湘看看落在車風擋玻璃上的水滴，又偷看一眼叢陸，心想這個叢教授真是深不可測，他那雙特別的眼睛都能看到什麼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