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想到樓上的房間,換衣服、休息一下。她從人群中剛剛走出來沒幾步,就看到季予乾朝自己走過來,她特意半底頭往前走,隻當沒看見。
季予乾像有意為難她一樣,故意不動聲色地站在她前麵不遠處,直到她走到跟前,頭顯險些撞到自己身上時,季予乾才挑釁著開口說:“周小姐,怎麼想掩耳盜鈴嗎?你好像並沒有聽你那個大教授的話啊!”
聽著季予乾不太友好的語氣,周嘉敏很不舒服,但是這種場合下似乎也沒必要去惹大老板。她又露出了禮儀式的微笑,“季總,您似乎比我更在意叢教授的話呀。我猜您一定很忙,不會有閑暇時間替叢教授來監督個小助理的行蹤吧。”
周嘉敏笑得恬靜自然,就像是在和季予乾討論天氣、討論美食一樣。季予乾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樣對待她了,他隻是看著周嘉敏,欣賞著她為沐又安締造的美。
周嘉敏說完,見季予乾沒再有下文,嫋嫋婷婷地走了。她和季予乾擦肩而過時,季予乾聞到了她身上的淡淡的化妝品香味。對於周嘉敏剛剛和沐又安的親密,而此刻對自己的疏離,季予乾的失落不留痕跡地蔓延開來,無邊無跡地侵蝕著他那顆掩映在冷峻外表下不敢真實展露的心。
他把杯中殘酒一飲而盡,品味著入喉時的甘醇,再入腹後的滿腔苦澀。看著周嘉敏離開慢慢走遠的倩影,季予乾忽地又生起自己的氣來,過去那麼多年的情傷,真是讓自己在感情上怯懦到如此嗎?
樓梯,周嘉敏剛剛走到一半,又被個更加不友好的女聲叫住了,“人魚公主裝不下去了,落荒而逃了嗎?”
周嘉敏轉身看著不急不徐慢慢往台階上走的女人,一條金色裹身短裙,把她的身材完美地突顯出來,臉上化著濃妝一種香豔的美,頭發、頸部、手上珠光寶器,熠熠生輝。她傲嬌地從周嘉敏身邊走過去,又特意多邁了兩個台階,才停下,站在上麵居高臨下看著周嘉敏。
周嘉敏努力地回想著,這個美女應當是上次和季予乾、沐又安一起吃飯時在餐廳見過,她當時就奚落過自己,記得沐又安叫她“小潔”。來者雖不友善,但周嘉敏還禮貌地看著她說:“你好。”
汪潔的視線落在周嘉敏白皙,沒有任何裝飾的脖子說:“窮人就是窮人,本來就是輕湯掛麵,就算再怎麼加工也頂多是方便麵,永遠吃不出意大利麵的味道,當然上不了台麵,更別說是大雅之堂。這位小姐連一條像樣項鏈也沒有嗎?”
周嘉敏心道,我什麼樣的珠寶首飾沒見過,什麼樣的華服沒穿過,你身上那點東西我還真看不上眼,本姑娘現在更沒有心情和你這種低端沒品的人廢話。周嘉敏隨意地拉拉了自己卷著的頭發,淡淡地笑笑說:“是挺像方便麵的,這位小姐好眼光。你很上台麵,就去盡情享受吧,再見!”
周嘉敏邁步繼續往上樓走,汪潔看著周嘉敏長長的禮服拖尾,目露狠光。周嘉敏與汪潔踩到同一階樓梯時,汪潔有意伸手在周嘉敏的肩上拍了拍,“這禮服花多少錢租的?300?500?”她收回手時,有意用手指勾著周嘉敏禮服的肩帶往下扯了一下。
周嘉敏本無意去理會汪潔,她抬手按住汪潔的手,“小姐,何必為難方便麵呢!”汪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大聲說:“你太過分了,就算這戒指是又安送給我的,你也不能這樣明搶啊!”
汪潔說這話時,周嘉敏真覺得自己手裏多了枚戒指,她無奈地鬆開手,被汪潔勾著的肩帶已然滑落肩頭,她攤開手,看看手裏戒指,無奈地往汪潔手裏塞戒指,“你真無聊!”
季予乾站在樓梯下麵周嘉敏、汪潔二人的全部動作和語言,他盡收眼耳,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又見汪潔拉著周嘉敏的手大聲喊,“你幹嘛推我!”之後,隻見她抬腳用高跟鞋踩住周嘉敏禮服的拖尾,用胳膊肘頂了一下周嘉敏的腰側。
周嘉敏隻覺得身體一晃,腳下不穩,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後仰倒,身上的禮服也開始下滑,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感到周身的疼痛,巨大撞擊聲,身體像皮球一樣咚、咚、咚地順著樓梯滾落下去……
伴隨著噪音,“啊!”的一聲慘叫,四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