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乾下樓時,走到一樓樓梯間處,看到周嘉敏擺的兩個舊鞋盒,兩隻小貓正酣然睡著。一貫冷漠的他,有點惆悵,她能給你們溫暖,可誰又能給她些許溫暖呢?
季予乾邊往車下走,邊猶豫要不要給沐又安打電話,以沐又安現在對周嘉敏的上心程度,他肯定會馬上趕過來。但在這種情況下,這無疑成了幫沐又安推波助瀾,發自內心說他自己也不希望沐又安離周嘉敏太近,他們不是一路人。
季予乾啟動車子準備走,他朝外抬頭看看周嘉敏依舊亮燈的窗子,猶豫一下,又把車子熄火,把座椅靠背調低,讓自己斜靠著休息。坐完這個動作,他開始自嘲起來,季予乾你這是什麼意思,做好事不留名在樓下給她守夜?還是要回報她當時一夜照護之恩?和朱心慈在一起度過整個大學時代,似乎也沒為她做過這樣的事。
想到這,季予乾有點生悶氣,這周嘉敏一個20出頭的小姑娘到底有什麼魔力?又安對她正癡迷著,叢陸也來替說話,而自己這又是在做什麼?想到這,季予乾看時間,已是淩晨2:00了,他重新調直座椅靠背,開車絕然離去。
回到家,季予乾看看自己已然粘了血的西裝和襯衫,陰沉著臉把衣褲、襯衫都扔進了垃圾桶,才去洗澡。收拾妥當再上床睡覺,天已經蒙蒙亮了。
雖是隻睡了幾個小時,早6:00季予乾仍雷打不動地起床跑步、健身,之後回來洗澡、換裝,吃早餐。季予乾早餐剛吃幾口,看看時間快8:00了,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沐又安周嘉敏受傷的事。想到周嘉敏的傷,他眉頭皺了皺。
忽地季予乾想起半夜回來時扔在拉圾桶的衣服,他那時是在生周嘉敏的氣,嫌她弄髒自己的衣服?還是在生自己的氣,五年來對女人的置若罔聞,昨天在周嘉敏那破了例。可衣服有什麼錯,不是介意那幾萬塊的衣服,而是那衣服上殘存周嘉敏的痕跡。
“田嬸!”季予乾叫來在季家呆了幾十年的傭人管家。
田嬸在院子裏正指揮年輕人修剪草坪,聽到屋裏叫她,邁著步子不緊不慢地走進來,“少爺,什麼事?”
季予乾還是猶豫了一下,“讓人把我臥室垃圾桶裏的衣服拿出來清洗一下吧。”
田嬸帶著點無奈說:“少爺,那些衣服您還要?一早我就見小夏拿出去丟掉了,這會兒怕是已經被垃圾車收走了!當時我還奇怪小夏為什麼要扔衣服,她說是從你垃圾桶裏收拾出來的,都是血估計你不要了。”
季予乾氣得一拍桌子,“誰讓她隨便動我臥室的東西,誰給她的權利扔我的東西,把她辭掉。”
田嬸脹紅了臉,在季家二十多年,老爺、夫人在世時都沒對她發過火,這小少爺從十歲就是由她帶著,一直看著他上學、畢業、工作。季予乾是對誰都不熱情,但對於一手把自己帶大的田嬸,在心中可從沒把她當過傭人,而是當親人的,一直很尊敬,而這突如其來的無名火,讓田嬸很意外。
田嬸心中不快,“小夏也來兩年了,幹活一直不錯,人本分,又機靈,她扔之前是問過我的,我也是點了頭她才扔的。要辭就辭我吧!”
季予乾聽出了田嬸的情緒,這麼多年家裏麵的事都是田嬸一手幫著操持,又視自己如親兒子般,怎麼能辭她呢,轉念一想,就是幾件衣服,為難下人也無用,明明是自己先扔進垃圾桶的。
季予乾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看了看田嬸,悶聲悶氣地說:“家裏事,你說了算,你不想辭就算了,我說的是小夏,根您有什麼關係。”之後轉身上樓了。
田嬸站在餐桌旁邊想,這小少爺昨天到底幹什麼去了,弄一身血回來,一大早就帶著氣,這剛出院兩天就一直在公司裏忙,難道公司出什麼事了?
季予乾回到自己臥室,看著收拾得井井有條的房間,和洗刷幹淨的垃圾桶,心道扔就扔吧,如果對人的感覺能像扔衣服這麼痛快就好了。
季予乾硬下心腸對自己說,周嘉敏她受傷,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我能做的隻是見義勇。至於告不告訴沐又安那更是她的事,更與我無關。
這時季予乾的手機響了,季予乾看看手機屏幕,來電顯示是個陌生沒存入通訊錄號碼,但那串號碼他並不陌生,看著這串數字,季予乾原本皺著的眉頭,鎖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