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楚湘瘦削的肩膀被一隻大手捏住了,她受驚的同時感到骨頭疼,“啊!”地驚呼一聲,聲音出到一半,另一半就被帶著刺鼻氣味的軟布給塞回了嘴吧裏。楚湘瞪大了眼睛向後看,隱隱看到個猥瑣的男人,邪惡地盯著她的臉,男人嘴裏的惡臭撲鼻而來。
楚湘奮力地拍打著,腳也用力蹬,可無濟於事。打著打著,她覺得自己渾身癱軟了,手腳用不上力,嘴被塞著,想喊也喊不出來。她在心裏無數遍呼喊著“楚荊,哥,快來救我!”
楚湘完全失去知覺之前,隻覺得一雙罪惡的黑手,已經撕開了她的裙子,她感覺到了雨水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落在了她纖細的腿上,楚荊沒有出現,她絕望了……
蘇菏酒吧裏,楚荊不小心掉了調酒的杯子,他俯身揀杯子,心裏很亂,調了這麼多年酒,從沒失手過。他似乎覺得哪裏不對,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他放下手裏的杯子,和身邊的服務生交待幾句,拿了外套和車鑰匙匆匆跑出去。
楚荊邊開車,邊沿楚湘每天必經的小巷找尋著那把紅色雨傘和紅色倩影。雨無情地下著,轉了這個彎車子進不去,沒有路燈,楚荊開著車大燈,不遠處看到落在地上的紅傘。他心叫“不妙!”,跳下車,跑過去。
可是晚了!楚湘衣裙破碎一動不動地躺在雨裏,不知道她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幽怨的眸子,淒楚地看著天。楚荊腳步一滯,他心狠狠地糾痛,他後悔自己沒有堅持送她,他更後悔無數次到嘴邊卻又不好說的話:湘湘做我的女人,讓我一輩子照顧你。
她甚至都沒談過戀愛,自己一個離了婚的大叔,說這樣的話似乎褻瀆了湘湘。可現在她就這樣被不知名的混蛋糟蹋了!
楚荊握緊了拳頭,大步走過去,脫下外衣包住楚湘半裸的身體,抱起她瑟瑟發抖的嬌軀。“湘湘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永不遲到。跟哥回家。”
楚湘沒看楚荊,閉上了眼睛,水晶似的眼淚從羽翼般的睫毛下,簌簌滑落。楚荊心痛不矣,收緊了雙臂,抱著楚湘上車。
“哥,送我回家。已經太晚了,奶奶肯定急壞了。”一直不出聲的楚湘,顫抖著說。
“湘湘,先去我家換件衣服……”
“不用,奶奶看不見。有你送我,她不會多想多問。送我回家。”
楚荊想問事發時是什麼情況?那人是誰?有沒有傷到哪裏?要不要報警?但轉頭看著楚湘故作平靜的臉,和倔強的表情,他什麼都沒敢問。猶豫了一下說“湘湘,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合適。但湘湘,我還是想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哥都永遠陪在你身過。讓我一輩子照顧你好不好。”
楚湘當然知道,楚荊指什麼,她隻落寞地說“你是我哥,當然要一直照顧我。”
楚湘除了小時遇到的叢哥哥,她不想對其他任何男人動情,那怕是楚荊。
楚荊沉默地開啟車子。
……
60天後,楚荊陪著楚湘來到了婦科門診。楚荊無奈,這個“哥”字,成了他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湘湘,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你想生下這個孩子,哥可以幫你養。”楚荊過濾掉所有情緒說。
從那件事之後,楚湘更加沉默了。她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但是她怎麼能生下這個帶著罪惡的孩子呢。“哥,我知道你已經做好當舅舅的準備,但是奶奶可沒做好抱重孫的準備。”楚湘說完,毅然走進手術室。
冰冷的器械在楚湘的身體裏遊走時,雖是打了麻藥沒有意識,但她仍能聽到耳邊有孩子淒慘的哭泣聲。那哭聲真實到,楚湘能感覺到那個未成人形剛剛有了胎心的小嬰靈在哀求。
小嬰靈哭著告訴楚湘,它怕黑、怕冷,它餓想找媽媽,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裏它太小了保護不了自己,比它大的孩子都在欺負它。
楚湘流著淚,緩步走出手術室。楚荊扶住虛弱的楚湘,楚湘淚汪汪地看著楚荊說:“哥,你聽孩子的哭聲,它在哭,一直在哭,很傷心、很害怕的嬰兒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