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驟然下著迷離的小雨,乍涼的秋平添了寧靜,遠處的山上彌漫著一層霧,朦朦朧朧的。微微掛著一道彩虹的山腰上,泉眼噴出的清泉,夾帶著幾縷青絲葉,沿著微微下陷的石塊,衝了下來,激蕩起了四濺的水花,落到山下紅色的屋頂上,便沿著微微傾斜的屋簷緩緩沁了下來。
“韓源,韓源!你開慢點啊!”
山腳下的雨水集成了小水窪,零星地散布在崎嶇的路上,一輛藍色的奔馳向山頂飛奔而去,刮過空氣,留下了一道疾影,驚起了空氣的破擦,這聲音不是來自別處,正發自這輛車副駕駛位上的林天。林天正思索著,似乎不知所以然。
駕駛位上的韓源雙手正緊緊握著方向盤,臉上因為緊張而微微露出了點緋紅,又或者是因為為接下來的行為做準備,但還是因為車輛快速行駛帶來的快感,而微微的匿笑,就好似心懷重事,不肯表露,給人一種不顯山露水的感覺。實則,他卻是靜靜地看著林天,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有些氣憤,不明所以的產生了抵觸的衝動。但韓源壓抑的住嗎?回答必然是否定的。
韓源微微俯身看了看儀表盤,又尋聲看向林天,淡然露出了微微懷疑的神色,淡然的眼神中有那麼一絲飽經滄桑轉瞬即逝,隨即說到:“你不會這就怕了吧,都這麼大了,還和小孩似的,一驚一乍的。”說完,還默然不語的向林天掃視過去,帶有一絲審視的嚴肅。
隨後韓源又好像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即刻低了下頭,向副駕駛的車門望去,發現了林天微微顫抖,而又緊緊握著的雙手,韓源微微點頭,繼而毫無表情的轉過了頭來。韓源心中泛起了波瀾,心中叩問著自己:“如果這次沒有成功怎麼辦,雖然他被成功的下了毒,但是我還是脫不了幹係啊,這天網,指不定哪一天就到我身上了。目前首要問題是,萬一沒有成功的處理掉他,我自己又會陷入什麼境地。”
他瞟望身旁盒子裏放的水果刀,趁林天不注意,順手快速抽走,藏到了右手的袖口裏。這是一把銳利的刀,心中暗想到:就算下毒沒能成事,我還有後手。他回頭四顧,發現糾紛的群山之間草木叢生,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我做出了什麼,別人應該不會知道,就算被知曉,也不過是無稽之談,沒有任何指證。誰知,坐在一旁的林天可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敏銳的聆聽到了不似尋常的鳳簫,誰知一個拋磚引玉,就知道了一整個對自己不利的計劃。林天側過身去,雙眼鎖視這韓源。沒辦法,文不能成,武不可功,隻能自己去盡力避免了。林天自然而然的對韓源有了高度的戒備。
窗外的樹木接二連三的從窗邊飛逝,窗邊的雨絲打的窗不住作響,周圍都是若隱若現的,看不清路,也看不清路邊雜亂的麥冬草。
韓源輕輕的帶了下刹車,騰出左手來,伸到左邊的窗上,揮了揮手,抹去了上麵的霧,發出了“滋滋”的響聲。林天迅速將頭向這邊擺了過來,同時,握住門把的手冒出了青筋,感受著腹部的隱隱作痛,咬了下牙。他看見窗上清晰的畫麵,不由地舒了口氣。心中暗自安慰道“沒事的,馬上就要到山頂了,就這麼一段路,不會出事的。”林天又俯瞰了下山腳,一片白霧茫茫,一絲冷汗從頭上冒了出來。盡管他知道了,他就算到了山頂也無濟於事了,但在兩方的權益競爭之下,他還是選擇了隱忍,畢竟,反抗也沒有用,但換一個角度,能不能想方設法保全自己性命呢。回頭來說,韓源還是和自己做了3年的同學呢,應該會留一點情麵的吧。林天擺了擺頭,想到平時的生活中,韓源的冷淡,便立刻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正當林天準備轉過頭來的時候,一縷青色的煙霧,好似順風而應,慢慢的向自己飛了過來。林天伸出右手,揉了揉眼,然後再次睜大了眼睛,會神的向前注視著。除了窗外依舊飛逝而過的樹木,零落的雨滴,根本沒有別的東西。此刻,他的心緊緊的繃著,有些寄寓的期約,但一想到自己命垂旦夕,何況身旁還坐著一個想要謀命的韓源呢,時間此刻對於林天就像鴻飛雀隱,重要在即。林天可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當下之急必然是解決掉生死攸關啊。
盡管時間很緊張,但好奇心還是抑製住了冷靜,他還是搖了搖頭,喃喃自語到“剛剛那是什麼東西?”說完,他打開窗,將手提起來,緩緩伸出了窗外,想去看一下究竟是什麼,當他完全將手伸出時,除了風接二連三的呼嘯,別無異常,他感受著雨水的擊打,臉上表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望了望坐在自己身旁的韓源。心中又像是收到了興利的反饋,將全身舒緩了下來,思考到:我現在不能慌亂,更不能被他察覺到問題,一旦如此,我便會零落個三秋九月的下場了。我要鎮定。林天在心中再一次警戒了自己。為了不讓對方在這場心靈的交鋒中被對方占據上風,林天直過身,用一種極其自然的神態來回飄蕩,隨即將手抬起,按在了自己的頭上,故作出一副因為暈車而顯得痛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