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楊逸上前用力一掰,把林夢璿救了下來,摟進了懷中。
等警察趕到的把瘋婆婆拖走之後,一大群人聚在樓底下,七嘴八舌指指點點。方舒鴻在警車外麵錄口供,白素琴也開始詢問周邊的人關於瘋婆婆的事情。
前因後果沒人清楚,隻知道是個老寡婦,幾年前在這裏租了一套房,沒有任何親戚。因為她搬來之後總有孩子丟失的事件發生,所以周圍的鄰居用她來嚇唬小孩子,說她是個吃人的妖怪,不讓孩子們過去。
白素琴走進了那間臭氣熏天的屋子,被裏麵的畫麵嚇呆了。她從警多年,見過許多各種死法的屍體,但是這樣剝皮抽筋的還是第一次見。
林夢璿坐在楊逸的黑色寶馬車裏瑟瑟發抖,她的脖子上一圈紅腫,眼睛找不到焦距。
“都過去了。”楊逸輕拍著她的後背,“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楊逸,剛才她掐住我脖子差點窒息的時候,我記起了一些被我遺忘的往事。我小的時候,是她把我抓到對門屋子裏的,我看到了她殺人,還有我們巷子裏的孩子,也有被她抓住當牲口一樣宰殺的……”林夢璿雙手抱著肩膀,眼中含著恐懼繼續道,“舅媽發現我不見了以後直接衝到了她家門口,那‘咚咚’的拍門聲和叫喊聲是舅媽發出來的!舅媽被刺中了倒在地上,舅舅衝了進來,救了我們,然後報警,把她抓走了。”
“當年確實有這麼個案子,但是案犯在中途的時候癲癇發作,被送往醫院的時候殺了一個護士逃走了。”方舒鴻開車門坐了進來,“老四,那個瘋婆子一直在說什麼重生之類的,她的胳膊上紋著一直黑色的蝴蝶……”
“黑蝴蝶。”楊逸的眼睛眯了起來,“我想去看看,能通融一下麼?”
“按照程序來吧。”方舒鴻一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渾身打著寒戰,“我會申請你協助調查。”
“吃人肉喝人血燒人皮,果然是妖怪了。”白素琴也拉門坐了進來。
“嫑侮辱人家妖怪。”林夢璿喊了一嗓子,又龜縮在椅子上,抱著肩膀不言語了。
“夢璿,剛才那瘋婆子的話不要往心裏去。”方舒鴻已經聽了白素琴調油加醋的描述,對林夢璿感到很抱歉,這個案子本來就不該讓她卷進來。
“我沒事兒。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不用管我。”林夢璿低著頭顫聲說。
“你就別逞能了。楊逸,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通知你。”白素琴看林夢璿的精神狀態不佳,歎了口氣。
方白二人下車後,楊逸啟動了汽車,這時才發覺,林夢璿一直在發抖。
林夢璿一直是個堅強的人,可她再怎麼堅強,都是一個有感情有知覺的人,當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而無能為力時,她不可能無動於衷,更不可能沒心沒肺的當什麼都沒發生。
“不關你的事。就算沒有你,她想瘋還是會瘋,殺人你更攔不住。”
林夢璿搖搖頭,長歎一聲,還是不說話。
“你該慶幸,因為你的出現,挽救了更多無辜之人的生命。”楊逸看她的模樣心疼得要命,“老話兒說得好,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這都是命,命裏注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林夢璿還是不說話,把頭埋在了手臂裏。
楊逸踩了一腳油門,很快便離開了這個讓人不舒服的“屠宰場”。
一天之後,白素琴和方舒鴻忙得連個電話都沒打。林夢璿也不知道想了什麼不該想的,躺倒床上噩夢連連,把身邊的楊逸折騰得夠嗆。
林夢璿夢到了很多小時候的事。小的時候,舅舅和舅媽的工作都很忙,她總是一個人抱著一隻貓坐在自家院中的棗樹下,仰著頭看天上的白雲飄來飄去,變幻無常。
不知從何時期,母親曾經住過的南屋成了一種禁忌,即便獨自在家的時候,她也不靠近哪裏。日久天長,她竟忘記了自己有一次貪玩,曾偷偷的進過那間禁忌之屋。在屋子裏,她發現了一本被紅色綢子包裹的小冊子,上麵有她看不懂的文字和方程式。
那個時候貪玩,她把這小冊子當成了寶藏,偷偷的藏到了自己的小書桌裏……
她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轉頭看著楊逸,“我知道那東西在什麼地方了。”
楊逸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你沒事兒吧,神神叨叨一晚上了。”
“我知道那樣東西在哪裏,是我親手放的,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林夢璿的眼睛都亮了,“走,去舅舅家,東西就在哪兒。”
“你都想起來了?”楊逸很快換了一身衣裳,“一宿沒睡你受得了嗎?”
“沒問題。”林夢璿從床上蹦了起來,“早一點把那害人的東西毀了,我早點睡個踏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