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黃的玫瑰花瓣上凝著一層透明的小水滴,散發著淡淡的芬芳。楚小池走進家門,看到冷冷清清的客廳裏,有一個正安靜的坐在那裏,等待著她的歸來。
她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繞過他向自己的臥室走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拉住了。
“方念去了文森特哪兒,相信惡魔之淚會在今天易主。”肖承飛看著她,淡淡地說。
一瞬間思維停滯,楚小池覺得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在扭曲變形,她站立不穩,向肖承飛跌去,肖承飛急忙站了起來,把她抱住,牢牢地扣在懷中。
她毫無知覺,近乎於自語地低喃著:“不可能……他為什麼要騙我?”她無意識地掙紮著,“我沒想過害他,為什麼,不,我要去阻止……”
看著懷中魂不守舍的女人,肖承飛心裏頗不是滋味,深邃冰冷的眸子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決然,他抱著她鎮定而溫柔地說:“艾麗,除了他,你的心裏就沒有別人了嗎?”
楚小池愣愣地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表情,胸中的那些酸酸澀澀的情緒噴湧而出,聲音似乎被卡在了嗓子眼裏,說不出一句話。
肖承飛一直都對她很好,從最初見麵到現在,她一直認為他是在做戲,是為了討好她的父母,在家族中有立足之地。她對他逐漸習以為常,因為她的心很小,小得隻能裝下一個男人。
肖承飛知道,她還是不相信他。的確,他剛開始是在做戲,他想讓人認可,得到信任。可到後來,假戲也就真做了,他喜歡了上了她,而她卻一直忽視著他對她的感情,以為那不過是親人之間的親情,沒有一絲的男女曖昧之情,當然,他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他喜歡她。
“我知道你可能暫時不會接受我,沒關係,我會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肖承飛放開了她,有些難為情地抓了抓下巴,然後把手伸向她,問道“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能相信他嗎?他從來就沒有騙過自己,這一次,或許……
她沒有拒絕他,盡管她禁不住再一次的傷害,或許他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最後的希望。已經無法再去思考他之於她是救贖還是又一座海市蜃樓,隻有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輕撫著嬌嫩的花瓣,她深深地嗅了一下鮮花的清香,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有些事,不是你躲著它就不存在了。該麵對的,總要去麵對。”他知道她還是放不下,“方念對你不過是逢場作戲,你已經為了他死過一次了,我不想看到你再……”
“別說了,我都明白。隻是,感情這種事沒有對錯,更沒有先來後到。”楚小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苦澀一笑,“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陸子明救了我,我欠他的,必須要還。”
“方念對我而言,是一段刻骨銘心的傷痛,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要再見他再提起他,可他就像是劃在心裏的一道化了膿的疤,不挑開把膿水散出來這輩子都好不了!”楚小池的情緒漸漸激動,“我曾經請楊醫生幫我催眠,我想要把他從我的腦子裏趕出去,可是根本就沒用。我控製不了,我盡力了!阿飛,你是個好人,不要在我這顆快死的樹上吊死,外麵還有一大片森林呢。”說完這段話,她如釋重負般地低下頭,肩膀微微抖動,雙手用力地攥得死緊,指關節都開始泛白,“我們家族,世世代代受惡魔之淚的詛咒,現在,是了結的時候了。”
肖承飛怔了一下,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裏。
溫暖的懷抱讓楚小池放鬆了不少,她終於哭了出來,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懼全都宣泄在了他的胸口。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嚎啕大哭,她以為自己會很堅強地撐下去,直到死的那天。
“我會陪著你,不管是地獄還是哪裏,隻要你在的地方,都會有我。”
微微一笑,楚小池讓他坐在身邊,輕聲說道:“阿飛,接下來我要給你講一個很可怕的故事,是關於惡魔之淚的,我給方念講過,現在給你講,你要聽嗎?”
肖承飛微微蹙眉,幾乎是立刻決定,深深地點了點頭:“我聽。艾麗,我願意和你分擔任何事,包括你的罪孽。”
“謝謝你。”楚小池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一杯溫開水,目光深邃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水紋,平靜地說,“大約是二十年前吧,那個時候我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天真孩童。”
“二十年前,得到惡魔之淚的人是楚小池的父親楚天。”方念夾了一塊軟炸裏脊沾著椒鹽放進嘴裏,“我聽楚小池說起過,這東西是她祖上傳下來的,帶著無法破解的詛咒。”
“詛咒什麼的,都是人瞎編亂造。自己倒黴非要賴在死物的身上,既愚蠢又無知。”楊逸對詛咒論嗤之以鼻,“其實,惡魔存在每個人的內心,被心魔所左右,做出了惡魔的事,然後推到詛咒身上,求得自己的一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