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拉蒙那會兒被打得跟個豬頭似的,我本著國際主義精神,順帶手把他救了。沒想到,竟然是條毒蛇,早知道就該任由他被那些小混混砍死。”
“救人並沒有錯。”楊逸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下,到另一邊給她開門。
“楊先生,顧小姐,你們好。”拉蒙微笑著走到兩人對麵,目光很平和,沒有半點侵略性。
楊逸挑眉看向林夢璿——會咬人的狗不叫喚,這是條會咬人的,小心了。
林夢璿微微一笑,回應——是啊,就算他是條毒蛇,我也不是那個傻帽農夫,走著瞧。
楊逸臉上帶著職業性完美無瑕的笑容向拉蒙微微點了點頭,他幾步來到拉蒙麵前,握了握手。
“拉蒙先生,久仰大名,今天見了真人沒想到如此年輕,真是難得啊。”
林夢璿在一旁聽著,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溢出嘴角的笑收斂了回去。
拉蒙的眼皮蹦了蹦,心道你楊逸比我的歲數還小,冒充什麼大輩兒?
忍了半天,他才整理好情緒,陪笑道:“哪裏,楊先生太客氣了。”
一陣寒暄過後,有座位的都坐了下來,沒座位的一幹打手都站在拉蒙的身後,虎著臉默不做聲,一切仿佛陷入了一種很危險的安靜氣氛中。
楊逸垂著眼瞼,看起來一派溫潤如玉,好像不打算開口說話,徹底實踐沉默是金。
林夢璿大大方方的觀看著周圍的環境,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地方適合打群架。
“顧小姐,還記得我嗎?”拉蒙眯了眯眼角,看似不動聲色的朝手下打了一個手勢。
“記得,四年前我救過你,還給了你三百塊錢救急。”林夢璿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拉蒙先生,既然是你把我們約來的,就談談正事兒吧。我是個珍惜時間的人。”
“楊先生,每個人都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身不由己卻無可奈何。”拉蒙平靜地注視著楊逸,低聲說道,“父親死後,家族基本覆滅,為了重新振興家族,我不得不做一些事情。”他嘴角勾勒出一個苦澀的弧度,仰起頭看著林夢璿的眼睛道,“顧小姐,你救過我的命,我不想瞞你。今天之前,我和方念方大當家做了一筆交易,他幫助我重建家族,我幫助他殺一個人。”他指了指坐得穩如泰山的楊逸,“楊先生今天不能活著走出去,但是你可以。”
“你覺得你留得住他麼?”林夢璿表麵上很鎮定,心裏卻急得開了鍋。
“西卡在什麼地方?”楊逸直接給了他一句,問得他目瞪口呆。
“楊先生在開玩笑吧,所有人都知道我父親已經去世了。”拉蒙眼神黯淡,語氣也顯得悲傷。
楊逸冷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愉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但願這是真的。”
“顧小姐,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現在馬上離開,還來得及。”
林夢璿看了看楊逸,和她雙手相握,十指交纏,“謝了,我還是覺得呆在他身邊比較安全。”
楊逸抬起頭,看著拉蒙的眼神冷了下來,他早就有了安排,隻要拉蒙動手,埋伏在四麵的狙擊手會同時朝他開槍,把他打成篩子眼兒。
“顧小姐,你救過我的命,我本來不想致你於死地。”他歎了口氣,“既然你已經決定陪伴楊先生,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將你一起送上路了。真是很抱歉。”
話音一落,沒有任何的掙紮,碼頭的岸上突然一聲巨響,隨後四麵八方都開了花。
楊逸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將林夢璿壓在身下,用背部擋住了隨著氣流飛來的金屬彈片。一陣劇痛讓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他強忍著動了動,嘶啞地問道:“你沒事兒吧?”
林夢璿搖搖頭,看他臉色蒼白,手一摸,粘粘的血液沾濕了手掌。
“你受傷了,你別墅裏有沒有藥品,這地方的醫院我信不過。”雖然很著急,但她表現得很鎮定,“我們回別墅,你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回去。”
“小傷,不要緊。”楊逸勉強扯出一抹不在乎的笑,向著四周看了看。一片焦土之上,拉蒙早就不見了蹤影,他身邊的打手卻倒下一大片,到處都是焦糊的肉味。
“都血肉模糊了還小傷?”林夢璿眼淚在眼圈裏,就是不流出來,“有人過來了。”她將身上藏著的手槍拔了出來,“隻要我活著,你就死不了。”
“別開槍,是自己人。”楊逸趕緊阻止她要扣扳機的手,牽動了背後的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你慢著點兒。”林夢璿把槍又塞回了後腰,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走上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