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楊逸會想到她剛才看到門票時眼底那一閃即逝的不自然,微微笑了起來。
“該死的,不知道老子怕鬼啊。”林夢璿關緊房門,低聲咒罵道。
每一個大學宿舍都有夜談,每次夜談也總和鬼故事脫不了幹係。每個宿舍都有怕鬼的人,政法學院四樓四號住著“四大名捕”的宿舍也不例外。事情源於上大二時聖誕節的夜晚,那天林夢璿冒著風寒從走廊進來,宿舍裏黑漆漆的一片,同宿舍的三個姐姐點了一個白慘慘的蠟燭正圍著一個便攜式DVD播放器聽得津津有味。林夢璿很好奇地走過去,正聽到《櫻花厲魂》最恐怖的血色樓梯一節,那微弱慘白的光源映照在三個姐姐興奮得有些扭曲的臉上,嚇得她尖叫一聲,飛奔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叫“有鬼”,一夜沒有回到寢室。第二天林唯勇直接給班主任打了電話,林夢璿昨天受寒,發高燒無法上學。從那以後,林夢璿很排斥跟靈異神秘有關的東西,她的口頭禪也變為了“人嚇人,嚇死人”。
在屋裏洗了澡換了身昂貴的行頭,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客廳。茶幾上,一張噴香誘人的大海鮮比薩正散發著熱氣,楊逸在廚房將果汁與牛奶做成奶昔,給她端了出來。
傍晚六點半,楊逸開著一輛紅色的賓利轎車極其拉風的停在了一艘超豪華遊輪旁。林夢璿抬頭看了看遊輪上的如鬼畫符一般的文字,尷尬地拉了楊逸衣袖一把。
“歡樂世界,意大利文。”楊逸很親密地在她的耳側極為小聲地說,“和拉斯維加斯差不多的賭場,裏頭什麼都有,隻要你有錢,你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林夢璿皺了皺眉,對這種奢靡的環境很難適應。楊逸倒是一臉的坦然,拉著她的手直接往二層的賭場走去。成功地擠到一個賭桌前,楊逸笑著問她:“寶貝,要不要玩?”
林夢璿狠狠地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搖搖頭道:“我不會。十賭九輸,除非你是莊家。”
楊逸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那你就好好看看,我是怎麼贏他個傾家蕩產的。”
林夢璿點點頭,在他的腮幫子上輕輕啄了一下:“這種黑心錢,越多越不嫌多。”
楊逸閑庭信步般走到大轉盤前,準確無誤的押中。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他一共贏了三百五十多萬,沒有輸一把。林夢璿看得是目瞪口呆,隨即又釋然了。智商上了二百的天才果然不是她這樣的凡人能夠理解的,看那位爺跟沒事兒人一樣,仿佛玩這些比吃飯睡覺還要簡單。在賭場眾人詫異的眼光中,楊逸抱著籌碼讓林夢璿拉到了一個旋轉包間裏。
“你要找的人應該很快就來了。你可真行,才多長時間就贏了這麼多錢。”林夢璿悶聲道,“拿著這麼多錢,你猜咱們今晚能全身而退嗎?”
“當然可以。這個世界上好像還沒有哪個地方哪個人能留得住文森特。”一個中國話說得很好的高大歐洲人大笑著走了進來,“文森特,我的朋友,你的女人很有意思。”
“莫尼,中國有句古話,有主兒的幹糧不能碰。”楊逸冷著臉道,“你知道我的脾氣。”
“我當然知道。文森特,莫妮卡想要見你。”莫尼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林夢璿,接著說:“莫妮卡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所以,文森特,你能不能……”
“不行。”楊逸直接給出了答案,“我對她沒興趣,那次看在你的麵子上已經算客氣的了。”
莫尼看著楊逸一臉的冰霜,聳了聳肩膀,知趣地不再談莫妮卡:“有些人一輩子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有些人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文森特,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想要和我談什麼?”
“西卡,白玫瑰。”楊逸嗬嗬笑了幾聲,“還有白玫瑰的女兒,紅玫瑰。”
“那個女人和我有仇。”莫尼拿了杯香檳抿了一口,“西卡為了她和她的女兒,把莫妮卡趕了出來。你知道的,莫妮卡是我的底線,那個女人想要東南亞的暗線。”
“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會妥協。”楊逸也拿起了桌上放著的香檳,“做筆交易吧,穩賺不賠。”
“你要我做掉那兩個女人?我試過了,她們很警惕,我沒法下手。”莫尼搖頭道。
“我什麼時候讓你做這麼沒有技術含量又沒有美感的活兒了?”楊逸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如同惡魔一樣美麗卻邪惡的笑容,“附耳過來,爺告訴你怎麼辦。”
林夢璿打了一個冷顫,一臉的惡寒。楊逸現在的模樣太妖孽了,彪形大漢莫尼眼睛都直了。
“文森特,你真是一個魔鬼。”莫尼美滋滋地點點頭,露出了一個有些恐怖的微笑。
“魔鬼與天使往往隻在一念之間。”楊逸頗為文藝範兒地說,“生意就是生意,不是嗎?”
“事成之後你的四成傭金我會打到你的銀行卡裏。”莫尼失笑道,“你真是個完美的生意人。”
“買賣成交,我們幹一杯。”楊逸看著他的眼睛,舉起了手中的水晶杯。
林夢璿一直盯著楊逸,忽然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對勁。等莫尼走出去之後,她捂著胸口問道:“你剛剛對他做了什麼?他出去時的眼神明顯不對。”
“催眠和植入記憶。”楊逸也不瞞她,“怎麼不問問我要怎麼對付羅婭珍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