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打出手(1 / 3)

八月的天氣熱得出奇,陽光炙烤著大地,站在大地上的人則有了一種被大自然當成燒烤板上的肉的感覺。林唯勇滿頭大汗的回到事務所的時候,正好看見林夢璿悠閑地站在大門口的樹蔭底下,無框的透明鏡片下如黑夜一般的眼眸在看到他的身影時愉快地彎了起來。

林唯勇愣了一會兒神,幾步上前微笑著問道:“怎麼不進去?這大熱天的在外麵呆著中了暑又是我的麻煩。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要是垮了沒人替得了你。”

林夢璿笑著搖了搖頭,淡聲說:“舅舅,我剛從樓上下來,我看到您桌子上的資料了。顧雲清把他名下所有財產都轉給我了,是您給他辦的手續?”

“沒錯。這事兒你可不能犯傻。”林唯勇的目光停滯在林夢璿的身上,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不想要他的東西,可是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要是不要腦子就真是有毛病了。”

他這外甥女像極了當年的妹妹,雖然性子堅強從不服輸,但終究不太成熟。

“舅舅您想到哪去了。”林夢璿見舅舅的表情有些微妙,含笑說道:“眼巴巴的便宜不占絕對不是您外甥女的作風。他想要彌補我這些年的損失我收著就是了,反正拿或不拿都改變不了我身上流著他一半血液的事實。到手的財產不要那就真是裝孫子了。”

林唯勇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我真沒有想到你的態度是這個,真不愧是我教育出來的。”

林夢璿右手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臉上露出了一個假得不行的笑容:“那是,您老人家的教誨丫頭一日不敢忘懷。不過,舅舅,我不想當一個米蟲,白白浪費了一身的才華。”

“不想笑就不要笑,我不是跟你說過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勉強自己麼。”林唯勇摘下茶色的墨鏡,漆黑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說道:“先上去,我要跟你好好談談。找工作這種事和結婚一樣寧缺毋濫,你最好考慮清楚你的性子合適給人打工麼。”

林唯勇徑直地走向大廈的電梯,林夢璿緊跟其後,隨著舅舅走進了辦公室。林唯勇反手將大門帶上,拿出兩個白瓷的杯子泡了香氣撲鼻的花果茶放在了桌子上。

林夢璿取了一些冰糖放在杯子裏,惴惴不安地看向麵無表情的舅舅,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讓他不高興,幾次想要開口都被他冷冰冰的眼光打了回去。

“你的性格太過於剛強,我也不想讓你受任何委屈。”林唯勇平淡的說著,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痛苦,快得讓林夢璿以為自己眼花了看到的是錯覺。“你該知道工作和在家不一樣,你想要的也許並不是你能做的,你能做的人家老板不一定滿意讓你去做。”

“所以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我能不能來您這兒工作。”說到這兒,林夢璿的眼中閃爍著眸一絲精光,“給不給工錢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能給我一個實現自我價值的平台。”

“說得比唱得好聽。”林唯勇冷笑一聲,桌子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拿過手機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迅速地按下了拒絕接聽的按鍵並將手機關上電池卸了下來。將手機仍在桌子上,喝了一口紅彤彤的花果茶後,林唯勇冷笑著說:“你以為律師是好當的?受累就不說了,最關鍵的是它還受氣!就拿這畢老太太來說吧,為了閨女的離婚官司費了不少心思,倒也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隻是她飛揚跋扈的態度我都有些受不住了。”

“我一直都認為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沒有愛情隻有親情的婚姻或許才是堅持下去的唯一模式。舅舅,您就答應我吧,我一定會給您爭氣的,您就答應我吧。”林夢璿嬉笑著道。

“讓我答應你可以,但是咱們醜話說在頭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你要是實在做不下去了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發脾氣,畢竟你代表的是事務所不是咱們林家。”林唯勇無奈地答應了她的請求,“我一會兒讓關秘書給你在我旁邊收拾出一間辦公室。”

“謝謝舅舅。”林夢璿興高采烈的在林唯勇的臉頰處輕輕親了一下,“我明天準時來上班。”

“一會兒跟我出去吃飯吧,大熱天的懶得回去做飯了。”林唯勇走過來輕輕摟過林夢璿,淡淡地說:“你說你以後出嫁了又不會做飯又不會洗衣服,婆家還不得罵死我。”

“大不了一輩子當老姑娘陪著舅舅。”林夢璿滿不在乎地說。

“胡說八道,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對得起你死去的媽媽和舅媽嗎?”林唯勇生氣地道。

“婚姻對我而言就像是奢侈品,我從沒覺得它是必須擁有的。”林夢璿迎著林唯勇的目光,緩緩地說:“就如同我的母親您的妹妹的一樣,如果不是那可笑而可悲的婚姻讓她傷心絕望,我也不會還在繈褓中就失去了母親,您也不會失去妹妹,舅媽更不會因為操勞過度得那個病去得那麼早。舅舅,婚姻這種東西我從來就不稀罕。”

林唯勇低頭看著她,聲音很輕卻含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有些事情我寧願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既然一切已經無法挽回,而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放任你不管。”

林夢璿撲哧一樂,道:“像從前一樣放任我不管?舅舅,從我記事起您可是連我穿什麼衣服吃幾頓飯飯量多少都管得井井有條的,您還想怎麼管我呀。”

林唯勇被她噎得氣也不是樂也不是,忙咳嗽了兩聲將這個茬兒岔了過去。他咬了一下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又有所忌諱,直到他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卻還是沒有作聲。

婚姻和愛情是隻需要當事人明白就好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自然沒有什麼值得與不值得之分。從某些立場而言他似乎並沒有資格去評判妹妹的傻與癡,當然也就無法對外甥女的想法橫加指責。如果這是她真實想法,他會尊重。

彙通國際的大廈裏,楊逸正伏案處理著尋愛集團各個部門送上來的絕密資料和一些比較棘手的事情。一個大的集團發展到一定程度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一些問題,新舊兩派勢力互相傾軋,每個人的心裏都在為了自己的最大利益瘋狂攫取。

楊逸仿佛生來就是處理這些問題的天才,他從不覺得這些事情瑣碎,處理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楊家大管家王姨的兒子王瑾靜靜的來到總裁辦公室外,他的手還沒有放到門上敲上一下,楊逸就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頭,揚聲說道:“進來吧。”

王瑾低首走了進來,楊逸看了他一眼,悠悠地問道:“看著光盤,李啟富的反應如何?”

王瑾略微抬起頭道:“情緒起伏很大,期間吃了一次速效救心,大罵了羅婭珍一通。”

楊逸笑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們的條件已經開出來了,接不接受全在於他。”

王瑾沉默不語,他自認為不是個聰明人,不懂得適當的時候接下話頭讓楊逸能說個痛快;他又覺得自己很聰明,因為安分守己不招惹楊逸的忌諱才能好好地活著。

楊逸每說的一句話都充滿了陰謀的氣息,話語間暗藏機鋒和算計,當他微笑著談論某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就注定了不死也會掉層皮的下場。他可不想當這個人,他還沒有活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