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我的身邊?她驚恐地看著周圍,一片漆黑。黑暗中,一道仿佛燃燒著兩團黑色火焰的目光緊緊的黏在她的身上,她渾身顫抖,驚恐莫名的不知道該逃往何方。
突然,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地將她纏住,越來越緊。她想要尖聲叫嚷,但嗓子突然像是被毒啞了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奮力地想要擺脫身上的重量,卻僵硬的連手指都不能動彈半分!
“你逃不掉了。”、“你注定屬於我。”、“你是我的。”……占有性的話語不時在耳邊響起,她連動都動不了,無路可逃,幾乎窒息。
細細的汗珠從肌膚中滲透出來,她全身軟弱得如同剛出生嬰孩沒有一點抵抗力,如同惡魔般的歎息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起。她能感到一隻讓她渾身抽搐的手輕輕的劃過她的麵頰,停留在了她的脖頸處。一個冷冷的毫無感情的唇覆上了她絕望的眼,她的意識漸漸迷糊……
蜷縮在涼被中,林夢璿漸漸被夢境所迷,她仿佛處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一個令她打心眼裏恐懼的氣息正在小心翼翼地貼近她的臉頰,她感到自己的牙關被撬開肆意侵略,一隻邪惡的手摟在她的腰間,用冰冷的指尖在她敏感的鎖骨上曖昧的劃過,緩緩遊走在她如玉的肌膚之上。她的眼前一片迷糊,隻能隱約看到一個微微勾起的嘴角,一股香醇而酸澀的味道隨著柔軟靈巧的舌頭進入了她的口中,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令一隻微涼且粗糙的手便在身上肆無忌憚的遊走,結實硬朗的軀體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令她不寒而栗。她清楚的感受到了男人那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欲望,在刹那間便讓她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不!她緊咬下唇,一股血腥味道流入舌間,那錐心刺骨之痛這才逐漸平息下來。滿是的雙手覆蓋在額頭之上,林夢璿稍微清醒了些。她坐起身來用手擋住了從淺色窗簾縫隙間射入的光線,眼眶的淚像刹不住閘的自來水管子“嘩嘩”的流個沒完沒了。
大腦一片空白,她含著淚的眼看著周圍環境變得恍惚而不真實。近日發生了太多始料不及的事情,當這些意想不到接二連三闖進她的生活之後,她的神經漸漸變得有些異常,從來沒有記得過夢境的她竟然像是親身經曆一樣,幾乎每晚都被亂七八糟的春夢困擾!
林夢璿開始不得不考慮一下是不是該聽從舅舅的安排找個對象,亦或是去舅舅的事務所幫忙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沒空胡思亂想。看了看時間,林夢璿匆匆起身洗漱,沒一會兒神經大條的她就選擇性的忘記了夢中的情景,開開心心的打了一個出租直奔顧夢澤的住處。
說來也是不湊巧,林夢璿選的日子正是顧夢澤汽車限號的時間,兩人商量了一下,擠地鐵。
“咱們坐地鐵也算是為北京市的交通做貢獻了。”從地鐵口擠出來滿身是汗的林夢璿笑嘻嘻地說道:“而且雖說裏頭挺熱的,但是出汗能夠排毒呀。偶爾從空調屋裏出來曬曬太陽就不會缺鈣,老了就不會腰酸背痛腿抽筋買那一片頂過去五片的神藥救命。”
“你還有力氣說話,我剛才都快給擠成扁片。”顧夢澤拿出一塊兒紙巾擦拭著汗水。
“今天還不算太擠,你是沒經曆過早高峰的時候。我記得以前聽過一首打油詩,說得特別應景。”她想了想,當下說道:“鐵打車廂肉作身,上班散會最艱辛,有窮彈力無窮擠,一寸空間一寸金。 頭屢動,手頻伸,可憐無補費精神。當時我是孫行者,變個驢皮影戲人。”
顧夢澤大笑,兩人一前一後慢悠悠的走著,根本沒有查覺身後不遠處兩個黑影正逐步逼近。顧夢澤因為出汗太多便想到前麵買兩罐飲料所以越走越快,林夢璿腳上踩著一雙不算矮的坡跟皮鞋與他漸漸地拉開了一段距離。忽然間一道人影從她的身邊掠過,她手裏拎著的林唯勇從香港給她買回來的名牌皮包被狠狠地拉了一把。
林夢璿一向舍命不舍財,尤其是那包裏麵還放著她舅舅的附屬信用卡和兩千多塊錢的現鈔!她一驚之下並沒有脫手,整個人被生生拽了好幾步,那人回過頭更是與她對著拔起河來,林夢璿一咬牙使勁地拽著手裏的帶子,大叫道:“顧夢澤,叫警察!”
正叫喊著,身後另外一個身影舉著一根手腕一樣粗細的棒子向著她呼嘯而來,那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而得意的笑容,然而他的笑意還未及時散開,他的身體便已跌落在地。
顧夢澤一腳將身後偷襲的男人踢倒在地,一拳又招呼上了搶包的男子,沒幾下的功夫包又回到了林夢璿的手裏,兩個身形強壯的男人被他打倒在地呻吟不止。
顧夢澤見林夢璿驚魂未定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恐懼,他憤怒地抓起那個拿棒子的男人衣領,道:“大白天搶劫,你知不知死字怎麼寫!”說完掄圓了就是一個嘴巴。
他這麼一巴掌倒是把男人給打得清醒了,男人張牙舞爪地要和他拚命。林夢璿一見顧夢澤和那男人撕巴起來,滿世界踅摸起趁手的兵器,不遠處一個正在裝修的小店引起了她的注意。小跑著過去撿了一塊紅彤彤的轉頭拎在手裏,笑咪咪地走到顧夢澤的跟前給了棒子男一板磚。搶包的男人本來還想趁著兩人不注意跑了,周圍圍觀的群眾合力將他製服。正在這時,警車鳴著警笛開了過來,林夢璿一看警車來了立刻拉了拉顧夢澤,兩人停了手看著那剽悍的棒子男被戴上了手銬壓上了警車。
跟著上車做完筆錄,林夢璿和顧夢澤相視一笑,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隔閡在共同經曆了這個小插曲後開始逐漸消融。掏了一百四十大元買了兩張通票,兩個人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走進了動物園裏麵。顧夢澤先是在平麵地圖上掃了一眼,然後拽著林夢璿的胳膊徑直衝向了猴山的方向。看完猴子和老虎,兩人又來到了熊貓館。
原本的好心情在來到熊貓館門口的時候統統被驚了回去,如果說把現在的環境比作一個裝滿了稠粥的高壓鍋,那他們兩個就是其中被積壓得變了形狀的兩粒江米。烏泱烏泱的人群全都擠在熊貓館附近,他們操著世界各地的口音,膚色長相也異彩紛呈各有千秋。所有人手裏都拿著照相機或有照相功能的手機在擺弄著,努力地製造著讓人心煩意亂的噪音。
為了避免走散,林夢璿拉住了顧夢澤的手,兩人被一群從寶島台灣來的旅遊團擠到了檢票口。走馬觀花似的看完了大熊貓,林夢璿的身上已經跟水洗的一般,她長出一口氣道:“快中午了,咱們去吃飯吧,這地方人多得我實在受不了。”
顧夢澤哼了一聲迫不及待地點點頭,兩人出了動物園直奔前麵的老莫餐廳,坐在舒適的餐廳裏,林夢璿這才緩過勁兒來,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
風卷殘雲般吃完了麵前的食物,她感慨地說:“沒想到這麼多人,真是有被踩死的危險。真特羨慕在籠子裏頭的動物,人家那才叫生活呢,哪像咱們這些,勞勞碌碌的奔命。”
顧夢澤微微一笑,低聲唱喏道:“好一似冷水澆頭懷裏抱著冰,我剛才的感覺就是這樣。好不容易來一趟,結果動物沒看到什麼人倒是看了不老少。你還去去對麵批發市場看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