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場接著一場的無聲黑白電影,片斷裏堆積著沒有柔化的機械表情,路過的總是逃課的風景,就像一個人坐在黑暗裏抽煙的吞吸,陽台欄柵的窗外奔馳的車燈一晃而過的失去了蹤跡,隻留下了一瞬驟然而逝的空洞晝亮和著陰影籠罩了滿室繚繞的煙氣。這一刻,你終於開始相信,這個世界原來真的隻有你自己。
當她看見門口背光站立的男人,他帶進了屋外的冷風呼嘯,卻帶不進缺失了的光明。
她悄悄的掐滅手指間的煙火,抽煙其實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那一口煙氣的艱澀和鬆懈是隻有自己才懂得的心事,然後你看著她無人可知的沉澱進慢慢變黑肮髒的肝肺裏,染成了你爛在心底的一顆守宮砂,尖尖的冒著芽。
‘二少現在當真是如魚得水,如入無人之境的隨心所欲。’
‘蔣靜琳!’男人暴怒的情緒仿佛正在克命的壓製,但是她卻覺得從此她的名字就此咬碎在了這個男人的唇齒之間。
‘還沒有恭喜二少旗開得勝的峰回路轉。’
‘蔣靜琳!’付臨江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除了她的名字,他仿佛不知道還能夠再說些什麼。
‘你要我娶楚鳳鳶?!’當那個賴克德家的公子竟然撕破協定用後盾的支持作為要挾要他迎娶了楚鳳鳶,他隻聽見耳邊傳來五雷轟頂的萬念俱灰!
就算是查爾公子的莎翁再世,想要用最惡俗的劇情來消滅他這一個情場的爭敵,但是解救了現在毒害帝王親血罪惡當誅的楚鳳鳶就是將自己再次陷入了和鍾淵對持的僵局,他身後的賴克德家族絕不會攤攔這樣的兒女閑事而危害千辛萬苦得來重返戰局的表麵和睦,那麼,隻有一個人能夠讓這個同樣利欲熏心的男人甘願拋棄野心甘願背負家族懲罰傾盡所有隻為紅顏一笑的猖狂!
我知道那個人隻會也隻能夠是你,可是我卻不知道最後終於還是你將我送給了另一個女人的喜字紅頭,那麼我的執子之手呢?我的天荒地老呢?
‘那麼就恭喜二少雙喜臨門了。’
‘蔣靜琳?!’當他再次吼盡了她的名字,卻覺得渾身無力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因為,這個女人,不要他了,她不要他了,‘為什麼?’終於輪到他來問她為什麼,他卻聽見自己恐懼的懦弱被可笑的切成了碎片。
‘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怎能容許是用她的死亡來成全我們的結局,我又怎麼能再容忍你對她的不聞不問?付臨江,我不能夠再讓你殘忍了我的心髒。
‘那麼我呢?’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嗎?
‘二少。。。’你是付家的二少,你是付臨江,所以總有一天男人的壯誌淩雲會衝散這場兒女情長裏的愛恨離愁,你終究還會是那個不需要任何人關心的鬼詫付臨江。
‘靜琳,我也隻是個男人啊!’你怎麼可以用這樣牽強的罪名來否決了我的愛情?!
男人萬蹤人跡滅的痛徹心扉總是在女人轉身之後突然發作的支離破碎,可女人卻已經是哀默心死的不能看見,所以,千山已是鳥飛絕的夢魂歸處,除了那個沒有回眸的背影,他還剩下了什麼可以不離不棄的一生追憶?你終於將我丟在了時間過去的空洞裏,它們爭分奪秒的逝去,荒草叢生的是我失去你枯萎的回憶。
‘二少,我們糾纏了多久了?我們的時間過去多少了?夠了,已經夠了,我們就此,放手吧。’他們相遇在江南水鄉的煙氣朦朧裏,晨光湖色的浮光掠影早已蒸籠了他們交纏的情緒,在多久之前,她便已經分不清愛與不愛的楚河漢界,隻留下了惆悵的回望還有那一點點的深痛,在夢回的夜深人靜裏告訴她,曾經有一個男人在那江南落英繽紛濕潤故鄉裏,細細的暖著她的一雙手,所以,來,付臨江,讓我們都放開彼此的手,讓那纏繞的藤蔓小心的打開。
她輕輕的閉上眼,將腦海裏出現的畫麵用現實的黃花枯黃淹沒,開啟的唇畔裏慢慢溢出了最後的懇求:‘二少,我從來沒有祈求過你什麼,我也隻求你這一次,你要對她好,付臨江,你要對她好。’
可是,我的小乖,你早已殆盡了我的好,現在也剝奪了我要的好,你又要我再來哪裏的好去對她好?
涅槃無花開,所以,生生世世都是輪相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