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暮臨,血腥的大屠殺正席卷著侯府全家上上下下二百六十九條人的性命。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一把火就將其燒了個精光。
第二天血洗侯府燒贓滅據,官衙遲遲未果,皇帝心沉意重。一時間,京城內人心惶惶,百官大臣心思沉重,不得其法。
皇上失去了這麼一位德高望重,明白事理的忠臣侯德吾,心裏空落不堪。
喪者已逝,生者節哀。
“給朕傳令下去,追封侯德吾為一字並肩王,並以一字並肩王之禮厚葬。”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個月過去了,瑀文曜在家得空,便出去買一些東西,順便體察一下百姓。一把堯庚折扇舞在胸,紫衣長玉佩,濃眉大眼,唇豐意滿,額頭寬窄合適,長發束紮,身高八尺有餘,身邊伴有貼心奴才秦亦。整個人是風流倜儻又多金,惜為人陰晴不定,性格多變,難以伺候。
瑀文曜買了些文房四寶,貓狗花草,準備到瀟香樓吃晚飯。
不巧卻正看見了一位乞丐在門口搶一個饅頭,很多人,饅頭在地上滾來滾去的都成為了黑色,一個高瘦年輕的生意人還在不停辱罵他們,揚言他們再不滾開就打死他們。
說罷馬上就
叫了幾十號身強力壯的大漢對他們又大又踢,瑀文曜掏出幾兩銀子往旁邊一拋,那幾個大漢一看有銀子便都跑去撿了,那幾個乞丐連滾帶爬的走開,還不忘回頭看瑀文曜一眼。其中有一個乞丐站了起來看著瑀文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爺,幫了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嗎?”秦亦實在想不通。
“現在這種世道,誰還管窮人的死活,若果我不管,他們就得被活活打死。”這看似溫暖的話語在她嘴裏說出來就徹底變了味道。帶著一絲輕蔑與不屑。
“爺,你看,那還有一個乞丐,盯著你看呢,需不需要我。”
“不必了,吃飯去吧。”
瑀文曜看了一眼那個衣衫襤褸,長發臭亂不堪,身上髒亂得乞丐,走進了瀟香樓。這裏的飯菜極好,瑀文曜很喜歡光顧。老掌櫃的憨厚樸實,馬上就迎了上來,樂嗬嗬地說;
“喲,爺,挺長時間沒見了,這邊請。”便親自把瑀文曜迎進了雅間。這裏滿滿的書卷氣,名畫墨寶,琴床桌凳,古玩雜具,都是按照他的意思量身而做,窗子很大,采風很好,暖暖的,金燦燦陽光射進來,很舒服。
很快,菜就來了,都是瑀文曜愛吃的。喝了一口酒,恍然想起了那個乞丐。
“秦亦,幫我看看那個站在門口的那個乞丐還在不在。”
“好嘞,爺”
秦亦想不通為什麼主子會突然對那個乞丐感興趣了,但這位主子的心思的確還不好猜。遠遠地就看見那個乞丐站在那裏,頭發遮住了臉,他回頭就說著“主子,她還在呢。”
瑀文曜也不知怎麼了,下了樓。乞丐卻不在了。心裏突然就燃起了一把火。
“秦亦,你不是說她在下麵的嗎?你敢騙我?”
“不,不不是,爺,我剛才的確看到那乞丐在的,真的在,我,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那就給我去找”
“是,是,爺”
秦亦嚇得不輕,不過還好,主子平時脾氣是古怪善變了點,但是他絕對心是好的。
秦亦走了好幾步,瑀文曜遠遠地扔了一句;“算了,回府。”
若是有緣,即使是散了,還是會遇到的。何必強求…
躲在柱子背後的她抬出一隻黑黑的光腳丫,遙望著瑀文曜遠行的背影很久很久直至他消失不見,其實很想說一聲;“謝謝”可是,我似乎並不配,對啊,灰姑娘和王子永遠隻能是童話。
卻不想童話也會有成為現實的一天。
回到家,奶娘已經病的不輕,交代了幾句話,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奶娘,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如果當時我走快一點的話,你就不會被大火燙傷,沒有錢醫治,你也就,嗚嗚嗚…。”現在的她身無分文,肚子都吃不飽,更是拿不出一丁點錢來送葬。
看著奶娘慘白的臉;“奶娘,你走了也好,免得讓你跟我一起受苦。你都一把年紀了,隻可惜,沒能給你善終,就連現在發喪的錢都拿不出來,不過不打緊,我侯玉蓮是什麼人,怎麼會讓你連喪禮都沒有呢,我就是賣身也要讓你走的安心。”
這天晚上,她一夜未眠,和奶娘說了一晚上的話。眼淚已經流幹了,天剛剛亮,她放下奶娘。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穿上撿來的布衣群,雖然很舊,但是洗幹淨了,還是可以穿的,雖比不上綾羅綢緞,但這些,對於她來說,夠了。
用磨石塊在草席上簡單的寫了幾個字,拉開門,回頭看了看她,便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