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虹染心裏那個混不吝的臭小子正和他的好兄弟除沉炫耀他剛剛的豐功偉績。
“你都不知道,我‘嗖’的一聲就衝到那個大漢麵前,他愣是不敢劈我,我一個掃堂腿過去你猜怎麼著?他一個八尺高的大漢竟然被我拌了個狗啃泥,哈哈哈哈哈~”
原本衣著華麗的少年此時一身血腥,衣擺上的百草刺繡已經完全看不出花紋輪廓了,一張朝氣蓬勃的笑臉也成了花臉貓,奈何人家不以為意,還滔滔不絕向除沉張牙舞爪比劃著在那場混戰裏自己的威風。
相比之下更顯斯文的百寶則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冷笑:“你就混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虹染姐姐找到你,看你有沒有膽子給她講一遍你的雄偉。”
不提虹染還好,一提虹染姑娘,正在興頭上的少年頓時打了個寒戰,然後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昂首挺胸:“男兒頂天立地,才不怕她的女孩子呢。”
“好,記住你的話,到時候我定當一字不差幫你轉達。”除沉冷笑不減,狠狠地潑了青魚一頭冷水後忙不迭加快步子跟上前方大部隊,再走一段路就到番陽坡了,前麵護衛已經抽出兵器蠢蠢欲動。
鎮子上的百姓早已被告知今日今時不能出門,甚至不能開窗多看一眼,聽著外麵兵器碰擊和叫喊哀嚎更加瑟縮抖擻,可偏偏有奇葩就喜歡沒事找事。
伯虞抱著雲姑娘走到鎮口之時,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那人裹著白色麻布,麻布上還用藍線繡的蝴蝶,雖然是走樣的蝴蝶。
怪人手裏握著一把破折扇,頭發用白布綁著,一張還算清秀的臉不知道抹了多少胭脂水粉,五官都被抹抽象了,也許那人隻是想畫的更加英氣一些,卻輸給自己手殘的技術,漆黑粗長的眉毛,被人打了似的黑圈大眼,吃死人一般的血紅大口……
“真是活久見,這名不見經傳的鎮子還有這樣的人物。”跟在伯虞身側照看雲姑娘的蕭子衫看著攔路人竟然忘記害怕,反而被對方的打扮逗笑了。
雲姑娘被顛了一路早晃醒了,一聽到有有趣的,趕緊掙紮這要看,伯虞按都按不住,隻好把她放下,單手扶著她的腰給她支撐身子,幸虧虹染的藥好用,止血後竟然慢慢恢複了精神,刻意忽視身後的疼痛還是勉強可以的。
這打扮怎麼這麼眼熟呢?
繡著藍蝶的白衣,手拿折扇,白緞束發……雲姑娘越看越笑不出來,心裏頓時警鍾大作,她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要破她三觀,也許這就是傳說中女人的第六感,就在雲姑娘眉頭微跳之時,她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話。
怪人自作風雅地搖搖扇子,把白色麻布往身後一揚,一臉倨傲:“你們給本小姐聽好了,本小姐就是江湖上傳說的降雪樓樓主雲降雪!這鎮子本小姐罩了,你們這群外鄉人管你們什麼身份,最好麻利兒滾蛋,不然本小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告訴你們,本小姐可是江湖中魔教至尊之女,你們惹不起的。”
雲姑娘霎時氣結,胸口悶疼,她終於知道為何眼熟了。
江湖盛傳降雪樓樓主白衣無暇,衣襟處繡藍蝶欲展翅蹁躚,一把折扇優雅溫婉……
可是現在雲姑娘想要自戳雙眼。
“你……你……你……”雲姑娘簡直沒眼看伯虞微笑的臉了,一根蔥指顫顫巍巍指著那人,愣是說不出話來,牙尖嘴利的雲樓主終於也有詞窮之時。
最讓雲姑娘生氣的是,抱著她的男人竟然笑出了聲,沉沉的聲音不乏愉悅,她都不曾聽過伯虞笑聲。
“裝扮雖顯粗糙,勝在掌握精髓。”伯虞的評價。
幾乎把頭埋進胸口的雲姑娘已經可以聽到身後那些護衛零零星星卻此起彼伏的偷笑聲,從來不知臉麵為何物的雲姑娘竟然莫名其妙被臊紅臉,頓時咬牙切齒,究竟是哪裏來的禍害?
“你們什麼意思,不相信嗎?我……我馬上讓我父親帶江湖高手殺你們,你們怕不怕?”‘雲降雪’把折扇一合,頗有氣勢的站在鎮口,以潑婦罵街的氣勢威嚇著對方不低於五十人的隊伍。
這就算是不會武功的蕭子衫也欽佩不已,此女好膽量。
“主子,齊悅奉命前來接應!”
騎著高頭大馬的少女手持長槍款款而來,率領百人隊伍將鎮口團團圍住,被前後包圍的‘雲降雪’竟沒有一絲慌亂,反而更加猖狂,甚至指著齊悅大喊:“看到沒,這就是本小姐的護衛,你們還不趕緊滾蛋!”
不明所以的齊悅翻身下馬,待‘雲降雪’轉身一刹,那‘精致’的妝容差點把曆經沙場的女將軍嚇脫了魂,忙不迭喊了一聲:“怎的鬼長的如此囂張,難怪能嚇死個人嘞!”
小劇場:
雲降雪:有一種心安理得,叫做雲斐;
有一種安心落意,叫做伯虞……
某果(斜眼):有一種厚顏無恥,叫做雲降雪!
雲降雪:你再說一遍。
某果:噫,我是誰?我在哪兒?這裏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