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臣希爾木越獄了。
當侍衛哭爹喊娘地衝到王帳稟報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晌午,作為西夜貴客的伯虞侯和他的......他的未來侯爺夫人!
對於這個稱呼,雲姑娘一直保持緘口不談的態度,就連一向與她知心的藍顏知己伯虞都有些猜不出雲姑娘的想法。
經曆這麼多事,若是感覺不到雲降雪對他有感覺那一定是假的,以他對雲降雪的了解,性格開朗的雲樓主從來不是那種小家碧玉的嬌羞女,敢愛敢恨是雲降雪最吸引他的地方,但是在‘成親’這件事上,雲降雪一直閉口不談,逃避扭捏,這難免讓他覺得奇怪。
西夜王儲的事情完全平定後,也是時候回京赴命,虹染和明桵已經提前回京塑好了折子隻待伯虞回京查看無誤後便可以遞交皇帝陛下。
這次處理了西夜內戰,安定西域,這份功勞放出去還能不給他進爵。
臨走之前雲姑娘私下裏找到柒靈龍,嬌貴的孩子包著獸皮大衣,圓滾滾的縮在榻上嗑栗子,地上有個小銅盆,裏麵慢慢都是栗子殼。
“西域的栗子少你還能吃這麼多,看來耶魯梟真的很寵愛你,那我就放心了。”雲姑娘笑眯眯的看著他倉皇著從榻上爬起來,拍拍一身金黃的栗子渣,笑的一臉憨甜。
他隨手把獸皮大衣丟在一旁的架子上,淡薄的身體隻穿著一層棉織白衣,看著就像是剛從書院裏出來的小公子,和四周西夜器具格格不入,他紅著臉走到雲姑娘麵前,什麼都不說先跪下,然後重重磕了個響頭。
“你這是幹嘛?這還沒到過年呢,你家小姐窮,沒錢給你包紅包。”雲姑娘打趣,眼角卻是紅了。
“小姐。”柒靈龍這起腰杆,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我自小孤苦,是您把我從館子裏拉出來,是您給我生活的地方讓我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著,您對我的恩情沒齒難忘,但是如今我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敢求小姐原諒,隻希望小姐給我留一個歸處,給我留一個家。”
言罷,又是一個響頭,雲降雪真心覺得自己要折壽。
把柒靈龍扶起來的時候她才發覺,這個年紀還很稚嫩的少年已經長大了,領他回降雪樓的時候不過到她胸口,如今已經與她一齊高了。
身材欣長的少年臉龐輪廓也逐漸剛毅,較之以前的柔美嬌豔,如今的他已經有了些男人該有的樣子,稚嫩的模樣被青春衝擊成男人特有的活力魅惑,隻是他身體荏弱顯得有些消瘦,若是以後在西夜生長,可能會長得更好些吧。
我家有兒初長成的喜悅隻有雲姑娘能感受得到了。
“你放心在西夜,若是耶魯梟敢欺負你,你就飛鴿傳書告訴我,我們降雪樓裏的人不是給人欺負的,不要讓自己吃苦,不要讓自己一直屈服於別人腳下,他們不比你尊貴,記住了嗎?”雲姑娘知道柒靈龍心窩子裏的拿到陳年疤痕,那不是時間就能消逝掉的痕跡,所以隻能靠他自己去抵抗。
給自己自定義於低下的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哪怕一生錦衣玉食。
給自己自定義於尊貴的人一輩子都會高揚脖子,哪怕永遠一無所有。
沒有人天生卑賤。
“你又在竄叨什麼?”拉開營帳簾子的男人胸前裹著繃帶,臉色有些慘白的模樣和之前的生龍活虎成了明顯對比。
雲姑娘呲呲牙:“刃血,你皮癢了。”
男人臉色一變,尷尬道:“主子找你,快點過去。”
說完瞬間消失。
柒靈龍看著離開的那個人,麵色有些古怪:“小姐你回中原一定小心。”
隻當柒靈龍單純擔心她安危的雲姑娘不在意的笑了笑,適時道別出了營帳。
雲姑娘剛一出營帳,就看到了逆光站著的男人,他一身絳紅色長袍,長發如漆飄散腦後,一根長玉簪挽在腦後,恣意慵懶的模樣猶如神祗,他站在幾個魔騎中央,就像群星中的一輪圓月,灼灼其華。
無論何時後能把自身完美一麵表露出來的男人走在哪裏都是一道優美的風景線。
招蜂引蝶!
雲姑娘冷哼,拖拉著身子往前走,一身粗布衣服的姑娘站在伯虞身旁就像小丫鬟一樣,還是粗使的那種。
“走嗎?”雲姑娘笑眯眯的問,然而她咬著後槽牙的聲音任誰都聽得出來。
“走。”伯虞也是笑著,不過笑的彬彬有禮,伸手拉住雲姑娘手的動作都優雅的無與倫比,充分彰顯了貴家公子和鄉野村姑的差異。
他們身後的魔騎紛紛抹冷汗,這樣詭異的一對兒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伯虞顯然不想跟從大部隊,這很正常,如果跟著一群侍衛們以侯爺的身份走,不免需要蒙著眼坐在輪椅上裝殘疾,但是分開走就可以隨意耍玩,不用拘謹,更何況還有雲降雪這個混世魔女在,那種不安分的姑娘根本沒辦法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