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嘲諷的,孤傲的王子殿下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高傲模樣。
夜幕降臨的一刹,第一批手持弓弩的士兵呈半包圍形勢攻上山,靜謐的森林被窸窣的腳步聲和衣服摩擦樹枝的聲音躁動出零碎的樂曲,詭異的颯颯聲蔓延在整個森林,孤零零的鳥拍拍翅膀飛走,掉落一地羽毛。
山下營帳裏點著燭光,瑩瑩火光映亮棋盤上的棋子。
“星無憂角......”夭殺看著麵容粗狂的男人擺出的棋局不免一笑,沒想到這個西域男人竟然懂得中土圍棋的棋局。
“上次你用這招險勝,今日現學現賣,還給你。”希爾木捏著棋子笑的詭異。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夭殺笑了笑,還真是期待。
一子落下,右下行棋,夭殺選擇更為緊湊的扳死,幾個不按常理出棋的手法頓時把自己從陷阱中帶出來,棋局上又是新形勢。
“啊——”
“啊——”
山林裏被幾聲慘叫打破了寂靜,士兵們陸續傳出的慘叫相當淒涼,幾個火把映過來,發出慘叫的士兵腳上血淋淋,竟然是用來捕獸用的捕獸夾,鋒利的鋸齒毫不客氣的咬住士兵的腳,幾乎咬斷骨頭。
森林太黑,根本沒辦法看清隱藏在一層薄土裏麵的‘暗器’,將領一聲令下,要求士兵們就地尋找一根木棒,邊走邊在千麵掃,力保前方無障礙。
設立捕獸夾的人又怎麼會為他們準備防備捕獸夾的東西呢?於是士兵們尋找許久,不僅找不到木棍,就連大小適中可以投路用的石頭都找不到一顆。
聽到士兵們的稟報,將領幾乎瞬間火冒三丈,四下看了看周圍的樹木,冷哼一聲:“找不到我就自己折。”
言罷,他縱身往上一跳,然後......然後......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士兵們的笑聲迅速擴散,一些近衛兵看著樹上掛著的將領憋著笑。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樹上粘稠的液體把躍上樹幹的男人緊緊粘連在樹幹上,由於他是抱住樹幹折樹枝,於是手腳身體全部黏在樹幹上,縱身他使出吃奶的力氣還是沒辦法往下滑。
“是樹膠。”近衛上前伸出手指黏了一點,奇怪的味道從樹膠裏散發出來:“這樹膠被人動過手腳,是人故意刷在樹上的。”
果然,一些士兵四處看了看,基本上隻要是便於折樹枝的樹都被刷了樹膠,於是更加沒人敢亂動。
“這步棋是破空的好手段,看來你隻能補角。”夭殺手拿黑子,在棋盤上敲出靈動的節奏。
兩個人沉浸在棋局中,希爾木拿捏白棋搖擺不定,最終落子,決定從黑子旁開劫。
“你就不怕被我的黑棋粘住嗎?”
夭殺笑了笑,手裏的黑子落下,果然粘住,夭殺覺得自己很慶幸,棋盤上局勢不明,若是白棋從三路開劫,她覺得她的黑子也會找劫。
不過現在白棋還是消劫了,這樣棋局就進入官子階段,夭殺占了優勢。
兩人已收的棋子差不多,希爾木下棋很有手法,棋子之間有不少潛力,現在處於想要攪和都不知從何下手,並且隻要黑棋把下方守住,那就有了很大勝算,硬吃的局麵最難解決。
正當第一批士兵進退兩難之時,一股子陰風吹過,夾雜著濃鬱的香味,本來還想強硬往前闖的士兵突然身體一軟,晃晃悠悠倒了一地,迷迷糊糊之間恍惚看到什麼鬼魅一般的影子重重瑩瑩。
近衛在自己昏迷的前一瞬間吹響了鳴笛。
後方看守的士兵收到消息便稟報了上將,一聲令下,第二批士兵手持長刀進了林子,火光繚亂的火把仿佛鬼魅的眼睛。
山頂營帳中,耶魯梟剛寫好一封信函交給一個黑衣人,吩咐必定盡快傳遞給雲降雪,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麵容嬌美的少年裹著獸皮站在營帳門口,怯懦不勝寒的模樣像隻小貓咪。
“這麼晚怎麼不去休息?”耶魯梟自然而然把他摟進懷裏,像護崽子的獅子。
少年把一張信紙放在桌案上,上麵娟秀整齊的寫著四個字:先發製人!
“這是小姐傳過來的,之前的方案會把希爾木逼急,那時候一切都好辦了,我們現在就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一點都不能手軟,主動權不能交到希爾木手裏,成敗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