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幾批白布,我看著還好,裁半匹送到我房間吧,順便給我針線,我想做些汗巾打發時間。”雲姑娘笑眯眯道。
女孩子做這些很正常,但若是雲降雪說出句話絕對有貓膩。
畢竟雲降雪可是一個從來不碰女紅的主,若是此時蘭華風在她身旁,估計她也要不來這些東西,但是對於一個老嬤嬤來說,一個女孩子要這些東西太過於平常了。
半匹布不長,做傻事什麼的也不夠,所以老嬤嬤很放心給她送了半匹。
回屋後的雲姑娘說是要休息,老嬤嬤也覺得她大概是累了,便不多說話,為她合上門。
雲姑娘看著屋門被關上,笑容甜美的姑娘目光驟寒。
燭台上是一柄明晃晃的剪刀,那是調香用來剪燭的小剪刀。
......
“主子,找到了。”
一封信函交到男人手上。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極速拆開信封,大致掠了一眼,然後放心的眯起眼,殷紅的唇瓣微微開合:“讓弄花鏡去接應她,務必帶她平安到別院。”
“是。”黑衣人領命,迅速消失在夜幕裏。
伯虞睜開豔紅的眸子看欄杆下的人工湖,清澈的湖水可以清楚看到金魚遊來遊去,就像那個調皮的小姑娘,心情極好的漂亮男人笑容溫柔,細長的濃眉都舒展開,信紙被他緊緊攥在手心,隱約看著上麵的字跡工整:
雪落樓蘭驛站邊,曼陀爭豔難自還。
他可憐的小丫頭恐怕吃了不少苦頭,如此這般折騰,再想讓她跟隨恐怕難了。
警惕像個小野獸一樣的人啊,該怎麼安撫?
伯虞笑著把信函一點點撕碎,然後隨手一揚,看著白色信函如雪花一般洋洋灑灑飄落到樓下人工湖,字跡化成一團。
暗處的女人笑容淒涼。
......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驚嚇了,雲姑娘竟然不見了,屋外麵一陣叫喊把所有人吸引過去,因為那聲叫喊是:
“不好了,小姐在房頂上!”
樓蘭驛站被紫衣使徒圍得水泄不通,房頂上的姑娘穿著單薄的白色裏衣,赤著腳晃晃悠悠,一張嬌俏容顏笑眯眯看著樓下心驚膽戰的一群紫衣使徒。
今天一大早雲姑娘便支走了前來伺候她梳洗的調香,確定四下無人才順著階梯上了房頂。
那些紫衣使徒沒有發現,大概是不知道上樓的階梯竟然通往屋簷。
“小姐,上麵冷,快下來暖暖吧。”負責照顧雲姑娘衣食的老嬤嬤不知道已經幾次好言相勸了,真心心疼那個神情涼薄的姑娘,她也不明白這個姑娘和蘭公子究竟有何恩怨,但看似柔軟無害的小姑娘骨子裏透著狠勁兒。
雲姑娘不雅的打了個哈切,晃晃悠悠站起來:“好啊,我這就下來。”
“哎呀,小姐小心點,你們這群木頭還不上去照顧著。”老嬤嬤叫喊著,看著雲姑娘在房頂晃蕩,驚得她一身冷汗,隻能心驚肉跳的吼叫著紫衣使徒前去幫忙。
“你們誰敢上來我可就跳下去了!”雲姑娘看著紫衣使徒準備往上躍,口氣淩厲阻止,果然那些紫衣使徒停下了腳步。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雲姑娘覺得正是時候,於是在所有人麵前一躍而下。
“啊——”年紀大了的老嬤嬤眼睜睜看著那白色的身影往下落,直接給她嚇混過去。
當即驛站周圍亂成一團,紫衣使徒紛紛往中間擠,一個個爭先恐後,哪怕做成人肉墊子也要護住往下墜落的人。
然而等待他們的不是姑娘柔軟的身體,而是朦朧細軟的粉末。
倒掉在房簷上的雲姑娘笑得極其詭異,手裏握著的油紙包裏麵還有沒有散落出的粉末,雲姑娘雖然身體虛弱武功盡失,但功夫底子還在,身條柔韌有力,隻是腰上稍微用力便仰了上去,白綢裹著麻繩死死纏著她的腰身,她順手拉住麻繩,毫不費力順著麻繩爬上房簷。
那些被粉末沾到的紫衣使徒迷迷糊糊倒了下去。
雲姑娘站在房簷上仔細看過房下的紫色人堆,確定沒有清醒的便順著房簷一邊滑下去,穩妥的站在院落裏,雖然麵色冷靜但也掩飾不了她眸子裏的焦急,大街上亂成一團,吵吵鬧鬧的即便她進了屋也能清楚聽見。
笑容甜美的雲姑娘披上一件外袍從房間窗戶一躍而出,按照這幾天的摸索,直接沿著牆頭側身出去,直通的就是樓蘭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