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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麵被帶回喀什庫爾幹城堡的時候已經夜幕降臨,顛簸一路的身體散架一般疼痛,她羨慕這個小公主有個極度疼愛她的父親國王,真的竟然因為一個小公主動用兵力攻打別國,硬生生摻和到戰爭中。
就這一點都比中土強。
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迫不及待把公主外嫁。
國王帶著他的新寵前來撫慰剛救回國的閨女。
紫婭看到床上軟趴趴的小姑娘笑的極度詭異,眼神甚至帶著調笑。
千麵是個職業素養很高的易容高手,即便看到紫婭嘴角略微嘲諷的笑依舊麵不改色,隻是依偎在國王懷裏怯懦柔軟的叫了聲:“父皇。”
繁忙的國王並沒有太多時間安慰他可憐的女兒,寒暄了一陣子便有宮侍前來傳遞消息,說西夜兵營著火,死傷無數,而縱火之人沒有查出。
蒲犁王急急忙忙回政廳商談國家大事,留下他的愛妃好生照顧他的小女兒。
紫婭屏退房間裏的侍女,隻剩下她和床上病弱少女。
“大人好手段,聽說大人被救回的時候倒在一具屍體前,那具屍體究竟是誰......”
“你話太多了。”千麵口氣冷漠,硬生生打斷對方的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個白頭發的男人曖昧不清,這件事我暫時不會上報東涯,你最好趕快解決,別讓個人感情混在正事裏,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紫婭想起花園裏的一幕,嬌美的容顏緋紅一片。
“戰爭結束,我想離開東涯。”
“不可能。”
幹淨利落的拒絕,千麵基本沒有任何考慮。
“為什麼?”紫婭有些激動,她想離開東涯,全身心清白跟著那個時日不久的男人,陪著他。
千麵笑的苦澀:“進入東涯的時候就有人告訴過你吧,東涯之人,要麼活著給東涯辦事,要麼躺著被抬出東涯,東涯是不會允許一個活人帶著東涯的機密離開,越是高層越是嚴厲,紫婭,你如今已經到了‘使者’階層,你以為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我是要隱居江湖,再不過問江湖是非,難道這樣不行?”紫婭一把抓住千麵的手臂,隻見千麵渾身一顫,紫婭感到手心裏的粘膩,慌忙著鬆手,手心已經是一片血腥,而千麵包紮的手臂也浸出鮮紅。
千麵咬咬牙,麵容蒼白:“東涯不會相信你的。”
若是能離開,她早就不用如此淒涼的混跡東涯,活著連一張自己的臉都不被允許,這種悲傷又有誰能明白?
“總有辦法的......”紫婭失魂落魄,豔紅的唇瓣微微顫抖,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充斥著水霧。
“你就那麼想出去?呆在東涯不好嗎?衣食住行不用愁,銀子多的花不完,這是多少人想要的生活。”千麵沒說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往心尖兒上紮,又像是說給自己聽,讓自己不要不識好歹。
紫婭目光淒涼,聲音淡薄:“我不想殺人,不想對著不喜歡的人笑,我想和我仰慕的人呆在一起,浪跡江湖,看遍大好河山,陪他走完剩下的日子。”
簡單的願望在東涯裏隻能是美好的想象。
千麵盯著身影淒涼的女人,聲音哽咽道:“我可以幫你離開。”
紫婭瞠目結舌,驚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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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死人。”相貌堪比女人嬌豔的少年癡癡地看著山崖下火光漫天的營帳。
一個健碩的臂膀伸過來摟住少年淡薄的肩,聲音低沉:“是戰爭必定會有傷亡。”
“可是那些都是西夜的士兵。”少年看著山崖下在火光中攢動的身影,心都要揪起來。
少年的下巴被輕輕挑起,被迫看著男人翡翠一般瑩綠的鷹眸,耶魯梟笑容帶著男人特有的魅惑,他親昵的貼著少年粉嫩的耳朵道:“我的小壞蛋什麼時候這麼有善心了?”
羞哧的少年慌張的推開男人偉岸的身軀,紅彤彤的臉掩埋在暗影裏,誰都看不到他殷虹的唇瓣邪氣勾起,帶著慈悲,帶著冷豔。
“這隻是開始。”
男人口氣冷漠,盯著下方燃燒的火焰,綠色的眸子染上一點橘黃,夜幕中的火光舔舐著蒼穹,扭曲的空氣好像魔鬼的爪牙。
希爾木大軍五萬,即便之前有所傷亡,但剩下的西夜軍隊依舊勢力不容小覷,而他手下之人一萬不到,要勝過對方隻剩下投機取巧,硬拚這種蠢事他不會考慮,一點點從意誌上摧殘對方才是最好的方法。
中原人怎麼說來著——不戰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