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雲樓主背了這麼個黑鍋,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流火歎了口氣,想到最近雲姑娘身體狀況都讓人心揪。
藥館西廂房便是雲姑娘休息養傷的屋子,屋子外十二個時辰守著丫鬟,以備不時之需,今日天氣好,身體終於有些好轉的雲姑娘披了個棉披風便到院子裏看那口血紅的池子,就著這池子裏的水長成的睡蓮都成了紅色。
“長公主即將出嫁西域,想要去看嗎?”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被浮瀲推到走廊下,被陽光映的如白玉一般的臉親和不少。
把弄睡蓮的姑娘一回頭,脆生道了句:“好啊。”
轉念一想,發現自己竟然忘了萬俟凜也要成親的事。
“什麼時候?”
“三月二十五,那日必定全城恭迎,我們可以到京城後山高崖去看,蔓延紅毯就像一條紅龍一樣,保管好看。”
伯虞知道雲姑娘近日心情不好,尋些樂子給她解悶也是好的。
“主子,虹染來了。”
浮瀲看到走廊盡頭出現的身影便輕聲在伯虞耳邊稟告。
“讓她過來。”
“是。”
浮瀲朝走廊盡頭的人招招手,虹染告別了流火獨自一人走到伯虞麵前。
“主子,事情辦完了,隻是下公子自己去附近客棧住下,隻有柒靈龍和穆惜安排在了藥館別院。”
“柒靈龍?”雲姑娘昏沉幾日的眸子終於亮了。
“小姐。”虹染笑著朝雲姑娘屈膝。
對於虹染的疏離雲姑娘並不覺得奇怪,畢竟有伯虞在場,虹染身為一個婢女著實沒有與主子稱兄道弟的資格。
大概是太久沒有安全感,聽到熟悉的名字自然而然便感到親近,雲斐照顧她了幾天,在已經熟悉雲斐在身邊的她一下子落單總有些不舒服,伯虞整日忙於公務極少時間陪在她身邊。
以前總專心於生意,現在閑了下來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了期待同伴。
總是感覺自己性情涼薄,不把親朋好友當回事的雲姑娘猛然發現以前之所以不在乎是因為都在身邊,而現在隻剩她一人才知道孤獨,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才是最懼怕孤單的那一個。
失去才知道珍惜,那已經晚了。
“雪月估計這幾天也會到這裏,那時候你便可以隨他們到城裏轉轉,全當散心,武林大會被迫結束,江湖上最近不安穩,你身體還沒好全,切記不要出城。”
伯虞聲音溫柔優雅,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這幾天受伯虞強迫喝藥睡覺休養的雲姑娘隻要聽到伯虞這個語氣便心燥。
“我又不是孩子。”雲姑娘不滿意小聲嘀咕。
“你比孩子還要能折騰。”
一句玩笑話卻浸著無限寵溺親昵,伯虞對雲降雪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吃穿用度皆是從京城運來最好的,水果時蔬也是江州城農戶大清早從地裏拾到出來及時送到藥館,這般寵愛比後宮妃子更勝。
可惜雲姑娘並不領情。
因為內力盡散之事已經鬧得全無胃口的雲姑娘不管伯虞怎麼動心思她都吃不了多少,心慌意亂的感覺從未有過,好像要出什麼事情。
今日偷偷起得早,雲姑娘摸到枕頭下的新月釗,本想去練刀,沒想到手腕軟綿綿毫無氣力,就連新月釗都很難握穩,感覺新月釗莫名其妙增重十幾斤一般。
力不從心的感覺讓她整日失魂落魄。
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真虛弱到連兵器都沒辦法使用的地步,真是可笑之極。
以前雖說底子被破壞掉沒辦法集中內力,但手上功夫還有,舞劍耍刀不在話下。
而現在......
“以後我就不會再折騰了,也沒力氣折騰了。”
笑眯眯的臉洋溢著一絲苦澀,雲姑娘看著池子裏漂浮的睡蓮,一雙花俏的眼慢慢朦朧。
“怎麼不能折騰?”
院落裏被雲姑娘的一句話逼迫靜謐的可怕,伯虞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驚了。
“隻要我還在,這個江湖隨你折騰,我可護你一世安穩。”
一陣清風襲過,掀起黑發如沙,麵容精致風華絕代的男人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著,從容寬厚的樣子讓人心平氣靜。
“大美人,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對嗎?”
笑容愈加燦爛的雲姑娘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無論怎樣也掩飾不了她眸子裏的慌張和緊張。
伯虞笑容依舊:“我從不開玩笑,今日我當著這些在場之人發誓,我若有一天辜負了雲降雪,必當痛苦一生至死方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