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封十三,與雲樓主有過一麵之緣,今日難得有緣遇見,不如由在下帶樓主一程如何?”
身材修長的男人居高臨下,一抹微笑溫潤儒雅,眼角一絲微痕帶著親和的柔軟,他向白溪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上有些繭子,看上去安全有力,手腕被繡著祥雲的袖子邊緣遮住,但依稀看得到青紫血管。
他也是人啊,白溪竟然看的有些著迷。
白溪驚愕於封十三竟然沒有戴麵具,要知道出了他們第一次在花香榭相識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臉,總是用一張銀色麵具隔開,隻能看到那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帶著溫柔的笑意。
那時足以讓她沉溺其中的目光。
而現在,他就相識他們第一次見麵那樣,朝她伸出了救援之手,是那樣的難以忘懷,那樣的刻骨銘心,那樣的心魂蕩漾,足夠她一生回味了。
雪月大概猜得出這個男人是誰,封十三,她若是沒有記錯,那日白溪邀小姐見得公子就是姓封,看來這個封公子與小姐交情真不錯。
白溪顫抖著把手放進男人寬大的手掌中,然後被男人的手穩穩握住,手上的溫度是那樣的真實,真實的讓她不敢相信。
這大概是她的一個夢,夢醒了,塵歸塵土歸土,便是什麼都沒有了。
封十三手上用力把白溪往懷裏一帶,順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身,轉身便朝山上略去,動作輕盈快速絲毫不被白溪的重量所牽連。
雪月一邊歎息小姐終於不再受罪一步步攀爬,一邊驚歎封十三武功之高。
隨即快速跟上。
白溪盯著男人英朗的下顎,著迷一般仔細打量男人的每一寸肌膚,就連身旁飛逝的景物都給無視了,一雙黯然的眼神突然有神,癡迷的目光裏隻有男人白淨英俊的臉。
她念了這麼久,怨了這麼久,但是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還是止不住的心動,聽著男人胸腔裏強有力的心跳,看著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白溪突然有一種此生已滿的感覺。
“被發現了嗎?”
耳邊的震動讓白溪猛然從沉醉中清醒。
果然還是為了計劃嗎?
白溪苦澀一笑,抑製住要流出的眼淚,聲音帶著稍許哽咽:“就是這樣才來見我嗎?”
封十三微微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女人,腳上一個旋轉偏了上山方向,輕而易舉甩開了身後跟隨的雪月穿進了階梯一旁的叢林之中,尋了個隱秘的地方把白溪放下,看著白溪悲切的表情,他和聲撫慰:“白溪,你是個聰明的姑娘。”
“我不聰明,我什麼都不懂,我隻知道我愛你,而你卻要一次次把我推開。”
白溪猛然抬頭,眼淚順著臉頰便流下,悲切的抱住男人精壯的腰身把臉埋進男人的胸膛:“封大哥,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讓我一個人......”
“不要讓我為難。”
男人如清風一般溫和的聲音卻帶著一絲絲強硬,他強硬地推開抱著他的白溪,雙手抓著她的肩頭目光溫柔:“白溪,你還記得曾經我說過的話嗎?”
白溪咬咬唇,不甘不願的回答:“記得,你說過你隻需要一個安分守己的好棋子,那樣這顆棋子便能一直呆在你身邊,你問我願不願意做這顆棋子。”
“所以......”
“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白溪聲音尖銳的打斷男人溫和的聲音,她目光絕望的看著男人俊逸的麵孔,看著男人精致的眉眼和飄逸的黑發,看著男人一絲無奈的微笑心中苦澀絞痛不能忍耐。
“是我錯了,感情不是我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我明白該安分守己守在你身邊就好,但是我沒辦法阻礙我這顆心要為誰而跳動,我現在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要,隻是希望你在我身邊多呆一會兒,就連這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她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看著最近身體的情況,她不能預測自己的壽命還有多長,但她隻是希望在她有限的生命力可以看到這這個男人多一會兒,這樣讓她的死也能變得從容一些,但是,為什麼連這樣一個個小小的要求都沒辦法實現?
“白溪,我答應你,武林大會隻要一結束,無論這個計劃是否完成我都陪著你,一直陪著,再也不分開。”
封十三把她攬入懷中,溫聲承諾著,一隻手輕柔撫摸著白溪的脊背,安撫她激動悲切的情緒,在白溪看不到的男人眼睛中卻是一片涼意。
不遠處坐在樹幹上晃著退的女人搖著折扇笑的詭異,大咧咧看著樹下一對擁抱的女人。
陰險的男人。
可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