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有事處理,若你真想我陪同,那我便陪你。”蘭華風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帶著迫壓到雲姑娘麵前附身,茶色的唇輕啟:“為了我的雪兒,我可以丟棄任何事。”
“我不信!”
一句話像刀子似鋒利,字字戳人心肺,直把人傷的鮮血直流。
......
擁擠在夜市裏恍惚的雲姑娘看著兩邊叫賣的攤位,無法靜下心來好好沉浸在難得自由中,腦海裏慢慢都是今天白天蘭華風的話。
——你要知道有句話叫做,信則有,不信......則無!
不信則無嗎?她隻知道蘭華風於她的信譽早已如薄紙般一捅就破。
“小姐,你怎麼魂不守舍,不開心?”煉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問。
“公子,進來看看啊~”
“來嘛,進來玩啊~~~”
雲姑娘聽到大老遠女人們的嬌媚叫喊,往燈紅酒綠的地方一看,頓時玩心大起。
餘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身邊不知所措的煉香,雲姑娘劣根性大起,大搖大擺的就往裏麵走,煉香一臉驚慌失措急忙拉住雲姑娘。
“小姐小姐,你要往哪兒去?那裏不能去,蘭公子吩咐過不許你進那樣的地方。”
顯然蘭華風已經預料到雲降雪隻要放出去玩,就必定會搞出什麼幺蛾子,看那樣子,八成四周還有監視。
不過雲姑娘可不會因為一個丫鬟一句話就放棄折騰。
一把揮開拉住她的小姑娘,雲降雪三步並一步往香風暖語出走去,煉香咬咬牙隻好跟上。
“豔陽春。”雲降雪抬頭看了看匾額,真是個好名字。
“小姐呀,您有約嗎?”塗脂抹粉的姑姑扇著團扇,笑意盈盈,一雙精明的臉看著雲姑娘紅袍金飾就知道來了個金主。
這種館子一般是男女客人都會接,如今江湖上若是真要把館子這類經營好,但是隻接男客隻能混個中流,現在男人愛玩小倌兒,女人愛找知己,如今這館子隻要有錢就可以進,雖說女人鮮少會來這種地方,但也不能排除雲降雪這樣愛作妖的。
煉香看到一些男人與女人摟摟抱抱親密無間便臉上羞紅,而雲降雪越看越覺有意思,於是隻接揮了揮手:“把你們這裏最好看的小倌兒給我叫來,銀兩不用擔心,全算在她頭上。”
“好好好,您裏麵請,來人啊,開了好廂房,迎貴客嘞——”
姑姑一把好嗓子那麼一喊,樓上便有人自覺跟了一聲:“好嘞,貴客您來,酒香閣有請~”
笑眯眯的姑娘全然無視身後煉香苦哈哈的表情,手腳麻利兒的上了樓,和接應的姑娘進了一間房。
暗處一雙暗紅色眼睛眯了起來,冷酷氣息瞬間蔓延開來。
雲降雪,很好!
裝飾樸素的廂房熏著悠悠冷香,若有若無之間竟然真有酒香,雲姑娘撫摸著房間角落裏的一架古琴,感受琴弦在指腹上摩挲的粗糲之感,恍然想起那日在竹林裏麵,那個一身白一似雪,自稱蘭華風的封十三,麵容俊逸非凡的封公子和蘭華風有五六分相似,撫琴之時端的是清雅脫俗不沾凡塵。
封十三說過蘭華風死了,是蘭華風吩咐的嗎?
“吱呀——”
門被一雙白淨修長的手推開,一片青綠秀白的衣擺順勢飄搖進來,穿著白色短靴的腳踏在紅色地毯上,竟然驚豔如斯。
“在下雲斐,奉姑姑之命前來‘照顧’貴客!”
熟悉的清冷調調,熟悉的低沉磁性,熟悉的捎帶嘲諷......這明明是......
“雲斐!”
雲姑娘一雙花俏的眼睛猛然睜大,看到對方蒙著白紗,一頭順滑青絲披散,一束長發從額前垂下漂浮在眉眼之前,隻漏出一雙暗紅色眸子妖豔邪魅,雖然看不到任何情緒外泄,但那一絲溫情卻是微微傾露。
“想不到堂堂降雪樓樓主饑渴到如此地步,竟然需要到館子尋樂?”
不知道為何,雲姑娘從感覺對方嘲諷中帶著一絲怒氣,於是她笑了:“我也想不到堂堂羅刹宮宮主養子會在館子裏‘侍候’客人。”
“你現在也隻能呈口舌之快了。”雲斐並沒有像之前幾次隻要被諷刺馬上變臉,麵紗下的聲音依舊平平毫無波瀾,這樣的雲斐更叫人拿捏不定。
“你究竟想要幹嘛?”雲姑娘坐在古琴前,一根手指在上麵劃拉,不成曲調的聲音流淌出來,不悅耳,但也不算難聽。
其實她心中忐忑,因為她心中不定,雲斐到來是不是意味著是她父親還在乎她?
“我隻是傳個話,宮主說,若你無法自己解決你目前的事情,羅刹宮你就不用回去了”
“噔——”
琴弦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