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這把刀承載了多少條人命,然而刀柄依舊溫熱,這是持刀者的體溫,雲姑娘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把刀曾經的主人,盡量不要想為什麼伯虞可以得到這把刀!
伯虞才是個真正的劊子手。
他溫和優雅,他溫情洋溢,他是所有女子的夢中情郎,然而在她雲降雪眼裏卻轉變了形象,擁有者妖豔外貌的男人手段有著異於常人的狠辣決絕。
這樣其實更好,沾了血的男人和她在一起才不會突兀。
伯虞說,以後要她跟著他。
伯虞說,他喜歡她。
伯虞說,他們的羈絆很深,至少比她想象中的深。
雲降雪喜笑盈盈的臉變得嚴肅,手中的匕首被她攥緊,手心裏感應著雕刻的花紋,粗糲的觸感把手心劃拉生疼。
那麼,自己對待伯虞的心思究竟是怎麼樣的?
雲姑娘不懂。
騎馬在旁側的雪月喝了一聲:“進山了!”
今年的武林大會被定在三月十五,一路上看到各路大俠紛紛趕路,降雪樓作為江湖上盛傳的殺手樓,所到之處必定是萬人空巷,嫌棄人多的雲降雪讓雪月把阿夜牽到身邊,準備自己策馬狂奔。
“柒靈龍,你把馬車趕到雁山驛站,我保護小姐先去雁山。”
與雲姑娘並排騎馬的雪月超柒靈龍吩咐。
模樣秀美的少年皺了皺眉,眼神飄忽,最後還是咬著唇點頭答應。
一身紅衣的雲姑娘一揚馬鞭,渾身漆黑的駿馬邁開俊逸的長腿風馳電掣一般往前掠去。
雪月搖搖頭揚鞭跟上。
隻見青山綠水之中,晴空碧雲之間,一抹火紅的身影附在一道黑色閃電上呼嘯而過,濃鬱的綠,豔麗的紅,清澈的藍,濃重的色彩構成著天下最美的畫卷。
“喲,這不是雲少主嗎?”
叫囂的聲音一下子破壞了雲姑娘策馬揚鞭的心情,猛地勒馬,看著麵前幾個男人圍城半包型。
雲姑娘笑意盎然:“崆峒派弟子!”
自擬正派人士的幫派對於羅刹宮和東涯皆是不屑一顧厭惡至極的態度,崆峒派又是這些正派人士中中流砥柱,身為崆峒派弟子自當把雲降雪等人當做奸賊。
“雲少主如今還有此等心情在這裏騎馬,怕是少宮主的身份馬上就要易主了吧!”
樣子雲斐要代替她成為羅刹宮繼承人的事難道這麼快傳遍江湖了?雲姑娘麵兒上沒有變化,握著鞭子的手卻是骨節分明突出。
“難為雲少主一個女兒家還要在江湖打拚,隻可惜你的父親不懂慧眼識珠,雲少主天生麗質,若肯屈身到任何一派當個門人,怕是早已有不少憐香惜玉的......”
越說越變味兒的話讓他們隨行一幫子弟子打趣奸笑,帶著毛邊的目光在雲姑娘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掃來掃去,最後都停在她花俏奪神的眼睛上。
雪月在身後,手已經漸漸摸到腰間軟件劍柄,冰冷的神色帶著嗜血的肅殺。
越是這樣才越要笑得開心,就是不會露出任何他們想看到的表情,雲姑娘笑眯眯的臉更加耀眼美麗,她呲著一口白牙,花俏的雙眸彎成月牙。
“崆峒派沒有女子。”
“什麼?”
對於雲姑娘冷不丁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的男人一個個緊蹙眉頭,然而雲姑娘卻笑的更豔:“男人不就可以滿足你們了嗎?要女子還有什麼用處,幫忙養菊花用來觀賞嗎?”
雪月自是懂得自家小姐話中之意的,於是立馬溫和了臉,小姐不會讓自己吃虧,她不用擔心。
男人們看到雪月微挑的唇角,瞬間明白了什麼意思,頃刻間一個個漲紅了雙頰,帶頭的男子年紀不算太大,看上去還是未加冠的年紀,粉嫩的臉紅成一團,結結巴巴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隻是哆嗦著嘴唇說了一句‘你無恥’便揚鞭離開。
“小小女子竟如此......”
“閣下還是快些跟上吧,前麵就是玉峽關,小心碰到黑白雙煞。”
好意打斷對方嗬斥的雲姑娘好心指指少年跑遠的身影。
送跑了一群滋事的家夥,雲姑娘的好心情也沒了,悠悠轉轉把阿夜耍的沒脾氣,哼哧的鼻子馱著雲姑娘原地打轉。
“前麵就是玉峽關,黑白雙煞先來與東涯交好,我們務必小心行事,武林大會開始之前,不許有任何差錯。”
“是!”
清空萬裏之下,兩個騎馬的女子麵朝前方,蕭條的身影格外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