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十三好像極為習慣女子刁蠻任性,好這脾氣帶著笑回答道:“人命生意,雲樓主該是明白的。”
“人命生意?你是殺手?”雲姑娘笑得很歡,臉上梨渦透漏著欣喜,她隻是認為像封十三這樣看起來玩世不恭的貴家公子哥兒竟然也能當殺手,難不成用色誘?
“我不是,但我的手下是。”
白衣公子搖著他的這扇,額前一縷黑發飄啊飄。
“白溪?她除了一身強勁的內力,我看不出她會絲毫武功。”雲姑娘雙眸微眯,想起之前白溪對她的態度,雲姑娘瞬間想起了之前她猜測的,白溪喜歡的人喜歡她,那麼白溪喜歡誰?
雲姑娘感覺自己找到了答案。
“她是在下的朋友,增些內力為她保身,雲姑娘多慮了,姑娘家細皮嫩肉的如何做哪些打打殺殺之事。”
封公子話音剛落,雲姑娘頓時笑容僵硬,他什麼意思?女孩子不能打打殺殺,難道她就不是女人嗎?
“說些實際的,上次白溪陷害我偷到骨灰之事,你作何解釋?”
“是在下唐突,想要見識一下雲姑娘的本事,因此才想出那樣一個辦法來試上一試,若是給雲姑娘添了麻煩,在下給姑娘賠禮道歉。”
手持折扇的公子站起身來作揖鞠躬,謙和有禮的模樣讓雲姑娘根本無法生氣找茬,這樣一個公子和蘭華風再相像不過。
“我該原諒你嗎?”雲姑娘十指交叉撐起下巴,微微傾斜著腦袋笑容可掬。
被雲姑娘孩子氣的動作逗笑的封公子大氣揮袖:“雲樓主大可提出賠償,隻要在下賠得起,哪怕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我不稀罕你的錢,也沒有要殺的人,這樣吧,你給我彈奏一曲我便原諒你。”
雲姑娘不會趁機讓對方幫忙找回刃血琉璃弓或者誅心決,不相熟的人她不願多說一點關於她要找三大秘寶的事。
而且,這次她來赴約就是一單小生意。
她赴約,封十三交出她想要的東西,也就是蘭華風的骨灰,這樣她便可以得到一樣秘寶。
封十三二話不說從桌子下拿出剛剛放起來的古琴擺在桌子上,十指修長附於琴弦之上,輕輕撥動便是清麗脫俗。
沉浸於琴瑟之音,低沉共鳴之聲讓她想起那個美若妖精一般的男人,還有他古琴一般沉穩磁性的嗓音,他紅潤的唇瓣,他美麗傾城的容顏,他攝人心魂的笑容,每一絲記憶都能讓人回味無窮。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想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紈絝公子彈得一手好琴,婉轉動聽的琴音足以繞梁三日,更珍貴的是哪一首蕩氣回腸的《鳳求凰》,當真是如怨如訴,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一曲終,餘音夾雜在竹葉颯颯裏,空靈輕巧。
“封公子弄琴之術當真一絕。”雲姑娘不吝讚賞。
“雲樓主謬讚,在下聽蘭公子說起雲姑娘十二歲便能彈琴作畫,較雲樓主,怕是我這樣的琴藝不過關公麵前耍大刀罷了。”
封公子本是迎合,可雲姑娘卻表現的格外冷淡。
“我三年未曾撫琴繪丹青了。”
喜笑顏顏的封公子表情略過一絲僵硬,雲姑娘並不點破,也不願多想,仰頭看了看天色,竟然已經黃昏,身邊的陶泥茶壺已經呼呼大叫,輕巧精致的壺蓋被茶氣頂開,清爽額茶香縹緲而出。
“天色已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還請封公子履行承諾,把那樣東西給我。”雲姑娘撫平白色長褂上的折痕,唇角帶笑卻神情冷漠。
“自然。”
不會多挽留一下的公子從桌子下拿出青瓷密封罐子,沒有任何花紋的罐子沉甸甸的,他把罐子交給雲姑娘:“在下送雲樓主回樓。”
“不用。”拿過罐子的雲姑娘好像看到自己親人一樣緊緊抱住,眼神渴望欣慰。
笑著拒絕對方提議後迅速施展輕功往外飛馳。
獨留竹林之內的封十三坐回竹椅,從懷裏掏出銀色麵具戴回臉上,眸子裏皆是溫情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