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陷阱還敢跟她玩?
白溪對雲姑娘的小心翼翼嗤之以鼻:“也就說幾句話罷了,樓主難不成還想住些日子?”
“成,什麼時候?”雲姑娘‘良好的自我修養’讓她依舊保持麵兒上得體的微笑,但心底幾乎把白溪罵的娘都不認得。
“現在,馬車就在外麵。”白溪麵色不善扭頭就走。
“小,小姐,她是誰?怎麼麵相與您如此相似?”柒靈龍收拾好一地碎渣湊到雲樓主跟前,一雙姑娘似得水靈大眼直直的瞅著離去的苗條身影。
雲姑娘把玩著桌上玉雕飾品,笑意盈盈,低聲呢喃:“世間萬物皆有因果,僅僅是缺一個答案罷了。”
起身往外走的雲姑娘還不忘回頭吩咐:“去通知下朝奉一聲,把地毯換了。”
剛剛的茶水弄濕了地毯,雲姑娘暗暗記在賬上。
白溪站在馬車外等著,一群紫衣家仆守著一台垂紗的藤編小轎。
雲姑娘微微蹙眉,為什麼偏偏是紫色。
“怎麼,堂堂降雪樓樓主連一台轎子都不敢上?還是說,樓主認為這轎子有危險?”白溪笑得妖異,風情萬種的眸子溢滿了不屑嘲諷。
雲姑娘不動聲色上了轎。
“切~”冷笑出聲的白溪也上了轎,放下垂簾的一刻依稀可以看到女子豔紅的唇勾起淒涼的笑意。
這些紫衣家仆腳程極快,匆然而過的速度隻能留給路人一個模糊的身影,雲姑娘即便不撩開垂紗也能感受到其速之快,對方並不想讓她記下路程。
關於這點雲姑娘倒是很釋然,她本身就是個大路癡,小時候身邊有下人引路,稍微大些有蘭華風陪伴,幾乎不怎麼獨行的大小姐幾乎失去認路功能。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光好像黯淡下來,雲姑娘隨手一撩垂簾,路兩邊的靜物讓她笑容僵硬,無邊無際的竹子翠綠晃眼,竹子上掛著紅色琉璃燈籠,腳下是鵝卵石鋪成的阡陌小徑,這個地方她見過,在蘭華風的畫上。
紅綠刺目,小徑冷幽,寒氣飄浮的竹林森冷陰暗,雲姑娘發現,白溪所在的轎子已經不見了,隻有八個紫衣家譜抬著她一人飛快穿梭在望不見盡頭的竹林裏。
越往裏走越冷,雲姑娘已經有些哆嗦了,然而正在雲姑娘準備翻出轎子時,一絲若有若無的琴聲悠然而來,時而低聲泣訴,時而展翅翱翔,時而歡歌笑語,時而嬌嗔相向,包含情感的琴音熟悉悠揚,好似一隻溫柔的手撫摸情人的臉頰,用古琴獨特的大氣磅礴訴說自己的愛恨情癡。
最後轎子停了。
紫衣家仆瞬間消失在竹林深處,四周寂靜隻剩琴音的竹林蕭颯婆娑,雲姑娘款步下轎,加下光滑濕潤的鵝卵石小徑通往琴聲清晰的地方,一身修長貼身白褂子的雲姑娘站在小徑上顯得格外亭亭玉立,傲慢脫俗。
邁開穩妥的步子,潔白的繡蝶錦鞋一步一步踩在晶瑩剔透的鵝卵石上,寒露過重打濕了雲姑娘微薄的衣衫,鬢角垂下及肩的短發顯得調皮溫婉,消瘦的嬌蠻小姐退去光芒,隻剩下溫潤恬靜,終於麵前豁然開朗。
雲姑娘看到眼前一幕的瞬間心髒猛地一揪,唇瓣不由輕顫,雙手緊緊握住,轉瞬之間便已濕了眼眶。
竹林中央破開一塊空曠的地方建起了簷牙微挑的八角亭,每一麵垂著薄如蟬翼的冰紗,亭子裏端坐的人正在傾身弄琴,那餘音嫋嫋,不絕於耳的琴聲自此而來。
雲姑娘透過薄薄的垂紗看著亭內人影綽綽,腳下卻是施了妖術一般不能動彈,千言萬語哽咽在喉頭,無言薄淚在眼眶中打轉。
這是真的還是虛假?
......
“蘭華風,我要過生辰了,你準備送我什麼禮物?”驕傲如孔雀一般的小姐高揚著脖頸,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我的大小姐想要什麼我就送什麼。”翩翩佳公子晃著折扇,白淨如玉的容顏笑意融融,幾乎要把目光中所有的寵愛全部奉給她一人。
“我要......我要一個沒人能找得到的地方,最好那裏很涼快,省的我要去找冰塊,那裏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任何人不可以去,不然就要死在那裏。”小姐一邊攪合著一旁用來驅寒的冰塊,一邊天馬行空的相像。
玉麵公子一合折扇,隨手取了宣紙油墨,揮毫畫了一片竹林,竹林裏亭子八麵垂紗,好奇的小姐湊過去看,看來看去小姐指出一根手指:“給我把竹子上掛了紅燈籠。”
“為何?”公子不解。
“掛著紅燈籠就好像一直在過年,過年父親就會一直陪著我,我就不會孤單了。”小姐秀氣的小臉,滿是憧憬,天真的雙眸閃著青春盎然的光芒。
公子笑談:“不是說不讓人進嗎?”
“我父親除外,恩......你也除外好了。”小姐笑著仰頭,歡快的笑臉洋溢著無憂無慮的幸福。
那時候,真的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