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虞是妖精,不然不會這麼魅惑人心智,令人沉淪。
“侯爺。”
死人臉明桵管事一臉焦急之色站在門外打破屋內所有旖旎。
臉上一紅的雲姑娘像是被灼傷一般猛地收手,頗為尷尬的退到角落低著腦袋,鬢前長發嬌嬌弱弱蕩漾下來,剛好遮住雲姑娘淺紅的臉頰。
“侯爺所料不錯,暗雲刀的確被提前送入皇宮,陰蝶行動不過是拖住侯府的幌子,今日早朝皇上已經下旨即日接懿王回京,扣雲刀明暗相扣,刀身上便會顯示施令之人姓名,侯爺,需要......”明桵比劃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她的猜測果然沒錯。
雲姑娘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但明亮的眸子彎如新月顯然是真的高興,伯虞與她並不在一個陣營,降雪樓不參合朝堂中事,所以即便伯虞心情不佳也不會影響她分毫,不過看著伯虞笑容愈淺的模樣,雲姑娘竟然萌發主動幫他的衝動,不過還好,雲姑娘現在最不缺少的就是理智。
“鄒相那邊可有動靜?”伯虞沒有回答明桵問題,反而提出許久擱置的威脅。
“鄒家與梅家交往密切,暗衛傳上來的消息,他們好像在大肆搜集關於血祭的有關資料,侯爺,防患於未然啊。”
血祭?雲姑娘一愣。
“不用管,讓他們去查好了,不過,也要看他們還沒有心思。”伯虞笑著從練字紙張下麵抽出他之前畫的圓圈圈,顯然他的畫有所長進,至少首尾合在一點成了完整的圓。
“此事一出,必當讓鄒梅兩家身敗名裂。”明桵拿起畫著圈圈的紙,死板的臉上是勢在必得的決絕。
然而伯虞並沒有明桵那麼樂觀,他微微搖頭,口氣多了一絲無奈:“皇帝雖是一國之君,但鄒相勢力盤根錯節難以動搖,此事不過是給他們些教訓,若想扳倒他們,僅僅是這件事遠遠不夠。”
“一將功成萬骨枯。”雲姑娘在一旁涼涼道。
“這場戰役原本就是殘酷的,我若不踩著他們的屍首往上爬,他們就會把我當成踮腳的屍首,沒有王冠不染鮮血,沒有王座不在骨堆之上,沒有王者不浴血奮戰,沒有勝利不舉步維艱,雲樓主,我相信這個道理你比我更明白。”
伯虞溫柔的說教透著難以言喻的狠辣,這個男人骨子裏依舊是狂妄傲慢的,他表麵上收拾幹淨的鋒芒總是可以冷不丁蹦出來刺得人生疼,雲姑娘笑容微漾,眸子裏盛滿耐人尋味的奇怪情緒,好似慈悲,好似同情,好似欽佩,好似悲傷。
正在這時,浮瀲站在門外稟告:“侯爺,長公主拜訪。”
“好生招待,本侯馬上就到。”
“是。”
這消息來得真快,雲姑娘霎時感到無力,她都開始佩服伯虞了,身為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侯爺還敢爭奪什麼王位?雲姑娘很想好心提醒伯虞,他現在可是頂著侯爺的頭銜,侯爺不同於王爺,是完全沒有繼承權的啊。
流珂閣裏喝茶的長公主低調的穿了一身淺青色棉袍,外麵罩著繡竹披風,簡單盤了發髻的女子連發簪也沒有佩戴,僅僅用了翠綠玉簪別著,清雅的妝容打扮清新脫俗,捧著白霧繚繞的茶杯微低螓首,淺淺粉粉的唇抿著苦澀的弧度。
雲姑娘推著伯虞進到流珂閣時發現長公主正出神,恍恍惚惚的模樣有些憔悴。
“姑姑。”伯虞輕聲呼喚。
恍然回神的長公主勉強微笑:“瞳兒。”
“阿雪,你也坐吧。”伯虞看著旁邊皮笑肉不笑的雲姑娘終於善心大發,雲姑娘毫不客氣坐下,花俏的眉眼微微眯起,自從知道輕客和長公主曖昧之後她總會下意識去‘關照’一下這個被輕客那個浪蕩子弟相中的女人有多特殊,比雪月還好?
突然,長公主放下手中茶杯反而抓出雲姑娘的手,雲姑娘雙眸一睜,這算什麼意思?
“雲樓主,我想請你幫幫我,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向來典雅大氣的長公主竟然掉起了淚珠,美人落淚我見猶憐,可惜她雲降雪就是沒那個閑情雅致,毫不客氣的抽回自己的手,笑眯眯的臉擺上了商人的陰險狡黠:“長公主,我可不是善人,我從不做毫無利益之事,我相信關於這點輕客應該與你說過。”
“姑姑,有什麼事情你先說,雲樓主忠肝義膽,想必不會見死不救。”伯虞笑言。
雲姑娘咬牙切齒,伯虞哪天順著她的氣兒可能天都要塌了。
長公主含淚,難以啟齒道:
“我要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