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風起滄瀾(8)(2 / 2)

“小二,再一副碗筷。”

“好嘞!”

活力四射的店小二手腳麻利給雲姑娘對麵又放置了餐具:“姑娘可是要等朋友?”

“朋友?啊,是吧。”不是說敵人就是朋友嗎?如果那樣的話,雲斐算得上是朋友吧,雲姑娘肆意想著。

“那好啊,今晚是正月初十,鳳鳴城花宴,姑娘可以個朋友結伴參加,如果有幸還能看到我們京城第一美女白溪的奉花舞,不過話說回來,姑娘你和那白溪姑娘......”店小二說的起勁,仔細打量雲姑娘的容貌後覺得和那白溪姑娘好生相似,恐唐突了客人於是住了嘴。

“長得很像。”雲姑娘倒著花雕酒,頗為漫不經心的幫店小二接了話。

“嘿嘿。”店小二撓撓腦勺,說人家一個清白姑娘和一個歌姬一樣太失禮。

打發走不自在的店小二,雲姑娘斂著眼睛往窗外瞥,波光粼粼的護城河還冒著寒煙,往來的船商已經開始勞作,摸樣俊俏的小姑娘們拿著團扇戲水,引得對麵念書的書院書生頻頻側目。

一身白衣冒寒氣的男人坐在雲姑娘對麵。

“真快。”雲姑娘不去看她,隻是揚著唇角喃喃道。

“雲宮主很想你。”

“他是想誅心訣。”

雲姑娘牙尖嘴利還嘴,口氣尖銳像把刀刀見血的利刃。

雲蔽天,她的父親,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是宮主身份,其次是誅心訣,然後是雲斐這個養子繼承人,最後的最後才是她這個不成器的閨女。

說什麼想她,還讓雲斐找她,八成是因為誅心訣被盜讓他不安,所以想利用降雪樓的人脈找誅心訣。如果是三年前的雲姑娘聽到父親想她,估計她能高興幾天睡不著覺,但現在......人呐,總是會長大。

然而雲斐從來不是知難而退的人,知道雲姑娘死穴的他從不會手軟:“雲宮主病了,他想見你。”

送往唇邊的花雕酒傾灑出了些,零星的酒滴染濕了雲姑娘的衣裙,一口悶掉杯中酒,目光漸漸朦朧:“你才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有你在就夠了,這麼多年我不在羅刹宮不是好好地嗎?沒有了我這個不省心的女兒,他不是該高興嗎?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藥。”

“雪兒,別耍小孩子脾氣。”

“雪兒也是你叫的!”雲姑娘怒目切齒,從未有過的難看臉色。

周圍的幾張桌子客人紛紛側目,然後又識趣的回過頭去,大概是被雲降雪的怒氣和雲斐的陰冷攝住了。

父親叫她雪兒,蘭華風叫她雪兒,夢中出現的母親叫她雪兒,其他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說她矯情也好,說她做作也好,但是那麼親昵的稱呼,她就是不願讓一個搶奪她父愛的人叫喊。

“對不起。”雲斐低頭。

“你走吧,我不會回去,除非我找到我的母親。”這個條件是三年前她向雲蔽天賭氣時說的,就是因為知道這輩子可能都找不到母親才以此為條件,滿悲哀不是嗎。

雲斐突然從懷中掏出兩個木雕花牌:“今晚的花宴很重要,骨灰你不想拿回了嗎?”

“你怎麼知道骨灰被拿走了?”雲姑娘瞬間捕捉到雲斐話中的關鍵點。

“羅刹宮的耳目辦事效率一向不錯。”

“哦~”雲姑娘挑挑眉:“昨晚發生的事,你今天就趕到我身邊說你知道了,還知道今天我出府,雲斐,你說我該不該好好打賞你所謂的耳目?”

“是該打賞。”雲斐麵不改色。

雲姑娘冷哼,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不過她等著那一天。

“骨灰如果在白溪手裏,今晚花宴是最好的機會。”

至於是什麼機會,大家心知肚明。

突然,護城河對岸走過一群男人,打頭的男人很麵熟,因為相隔太遠雲姑娘看不清楚,但那身形確實極為熟悉的,雲姑娘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過去,眼神巴巴的看著那群男人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萬俟家的少爺。懿王妃的母親萬俟淑晴是萬俟少爺的姑姑,這八成是來支援懿王的。”

雲斐僅僅是瞥了一眼便看出了對方身份。

聽雲斐那麼一說雲姑娘才想起來,那個打頭的男人不正是洛城破廟裏她認的那個萬俟凜哥哥嘛!還多虧了萬俟凜送的石頭才能讓他們在年宴那晚的刺殺圍剿中得以逃脫,硬算的話,她雲降雪還欠萬俟凜一個大人情。

可是......

萬俟凜是懿王那邊的人,這事不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