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被孩子天真單純的讚美給取悅了,雲降雪往鋪著白虎皮的椅子上一坐,捧著水晶杯深深嗅了嗅茶香一臉享受:“說吧,來我降雪樓幹嘛,告訴你,我這兒可不是給你們過家家酒的地方,如果隻是來玩兒,小孩兒,看見牆上用骨頭拚成的畫兒了嗎,那可是人骨頭。”
小孩兒往牆上一瞥,剛進來時沒發現,牆角比較隱蔽的地方有一副用白森森的骨頭棒子拚成的仕女頭像,頭像上的一雙眼還是用紅寶石點綴的,紅白相間更加妖豔詭異。
小孩一下子嚇白了臉,顫顫巍巍的‘撲通’跪下,一雙漆黑的眼瞬間湧出了淚花:“老板,老板,我是要當東西,我沒有來玩兒,我來當我家祖傳的藥草,藥,藥,在這兒。”
對於雲姑娘無聊的惡趣味柒靈龍表示她已經無可救藥,那骨頭明明是百寶那個臭小子吃剩下的羊骨頭和雞骨頭被風花廢物利用製成的掛畫,因為雲降雪嫌惡心才掛在了角落。
幾乎是瞬間,雲姑娘吊兒郎當的模樣收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眼凝聚在小孩兒從懷裏掏出來的木盒上,木盒很普通甚至沒有一點花紋,但幾乎是接觸到空氣的一瞬,清冽苦澀的味道瞬間飄散而出,這個味道......
“老板老板,這是我家傳了好久的藥材,我當給你,老板,你能不能救救我爹爹和娘親?”小孩兒哭花了臉,瘦弱的身子跪在地上卑賤地匍匐在雲姑娘腳下,螻蟻一般的渺小,好像前麵坐的白褂子姑娘是神仙。
柒靈龍不忍心一個孩子這般楚楚可憐,但降雪樓的規矩就是樓主談生意下人不得插嘴不得幹涉,因此即便可憐這個孩子他依然站在旁邊皺著眉看著。
被藥味吸引來的雪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孩子,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雲姑娘果斷不說一語靜靜站著。
如果她沒有看錯,這應該是江湖上傳說的炭灰枝。炭灰枝是一根很神奇的木頭,外形看上去就像燒焦的木炭,其味清冽幽香並帶有濃鬱苦澀,味道可擴散很遠,但一般人隻會認為是誰家熬藥的苦味,隻有真正識貨的人才能認出它。
據說江湖上流傳的炭灰枝隻有三根,一根在鬼醫九手那裏,一根據說收藏在武林盟主家裏,但家裏下人不懂事把它當垃圾煤炭燒了,還有一根不知流傳在了哪兒,看來竟在民間。
至於炭灰枝的作用,它是一道明亮的光束,是所有眼裏隻有黑暗的人最渴望的希望。
小孩兒顫顫兢兢打開木盒,一塊木炭似的的玩意兒映入眾人眼簾,房裏香味更濃。
狡黠的商人綻放一張迷人活力的小臉,雲姑娘幾乎用蔑視的目光去打量小孩手裏的黑塊:“喂,你當我們降雪樓的人白癡啊,拿塊有香味的木炭裝藥材典當,你是來搗亂的還是來耍我們玩兒?”
本來就不看好家傳‘木炭’的小孩被雲姑娘凶狠的模樣嚇得一張凍壞的小臉僵硬如死灰連哭都忘了,但是明明村裏的好看大夫說這是很好很好的藥材啊,長得漂亮像個神仙一樣的大夫怎麼會騙人呢?
其實就連柒靈龍和雪月都看不下去了,樓主你也太欺負人了吧,那明明就是好東西啊!不知道小姐玩什麼把戲的兩個夥計隻好三緘其口。
也許知道自己玩的太過了,雲姑娘伸出手慈愛地摸摸小孩柔軟蓬鬆的頭發:“告訴姐姐,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木炭’是藥材?你要乖,不然姐姐就不幫你救你爹爹娘親了。”她可不相信一個小孩知道連一般大夫都認不出的炭灰枝。
“是,是娘親爹爹說的。”小孩哽咽著回答,其實他不太明白為什麼奇怪的老板一會兒凶一會兒溫柔。不過,老板問的這個問題神仙大夫猜出來了,也教他如何回答。
如果輕易相信,她就不是降雪樓樓主雲降雪了。
“你剛剛讓我救你娘親和爹爹,你的語氣焦急忐忑,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娘親爹爹不是生重病不省人事就是被人抓走,你拿你祖傳的藥材來典當應該不是你本意,肯定有人指使,更何況,你的爹爹娘親根本沒有機會告訴你這是藥材,你剛剛回答我的話遲疑,眼光錯開我的目光,這是心虛的表現,小弟弟,撒謊不好,告訴姐姐,誰指使你來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