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坐夜寒人欲倦(下)(2 / 3)

他越說越傷心,眼前的兒子個個叫他討厭,此時,他有點想念遠嫁的女兒們了,想起了最疼愛的幼女玉穗兒,竟強忍不住,落下淚來。思及往事,康熙傷心不已,對眾人揮了揮手,眾人這才如釋重負的離去。

胤禟等人出了帳殿才敢吐了口氣。十阿哥捂著心口道:“我的媽,可嚇死我了。皇阿瑪這次怕是要殺人了。”胤禟焦急的看了胤禵一眼,“誰能想到竟出了這等事,可怎麼辦才好?八哥這是得罪了哪路尊神啊?”胤禵也是心亂如麻,強自鎮定道:“你問我,我問誰,早上還好好的,誰知道一會兒功夫鷹竟死了。我看不是天災,是人禍。”

胤禟沉思片刻,“即刻派人回京把此事通報給八哥,不然皇阿瑪真要下旨殺他,可就完蛋了。不行,我得親自回京一趟,我現在誰也信不過。”他快步向前。胤禵忙拉住他,“你不要命了?沒有皇阿瑪的旨意,誰敢擅自離開行營,何況是在這節骨眼上。”

胤禟瞪了他一眼,喊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八哥被人陷害?”胤禵怒道:“你跟我喊什麼,一時間我哪裏想得出辦法。”十阿哥怕他倆起了爭執,忙拉開,勸道:“行了,別爭了,快回營去想轍吧。不是吵架的時候。”胤禟和胤禵這才悻悻而去。

在胤禟的大帳裏,胤禵負手而立,胤禟則來回踱著步,胤誐兩眼望天,三人各懷心事,竟是誰也沒有說話。胤禟自語道:“我們都不能擅自離營,派誰去?鄂倫岱、揆敘?出了這樣殺頭的大事,這些人避之唯恐不及,誰會真替八哥操心。”他扼腕之餘,也開始替自己後怕。

胤禵歎了口氣,低聲道:“我思來想去,也隻能出個下策了。”胤禟聽了這話,忙道:“你快說。”胤禵道:“十六弟這些日子不是有點咳嗽麼,咱們不妨給他下點猛藥,這樣九哥就可以有借口護送他回京了。”胤誐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想把老十六給哢嚓了?”他做了個殺人的動作。

胤禵白了他一眼,“哢嚓他幹嗎。我是說,想法兒讓他的病加重,不是要他的命,就是拖延幾天,好讓九哥有理由回京。早說了這是下策,小人都叫我做了,事成與否,我不擔這責任。”胤禟冷冷一笑,“誰叫你腦子靈呢,比咱哥們兒夠用。害自己兄弟,這事兒是缺德。你不做,我做,我是為了八哥平日待我不薄。老十六那裏,我自有分寸,絕不會傷他分毫。”胤禵苦笑一聲。

三人正商議,梁九功在帳外叫胤禵。胤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和其餘兩人對視一眼。隻聽梁九功道:“十四爺,皇上傳你去說話。”三人心頭均一沉,胤禵更是有些驚懼。胤禟悄聲道:“去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躲是躲不過,大不了哥幾個一塊兒玩完。”胤禵胳膊這話搗了他一下,“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他掀了帳簾跟梁九功走了。

胤禟悵惘道:“八哥這次能不能避得過,就要看皇阿瑪的心情和十四弟的心意了。”胤誐雖不甚解,卻“哦”了一聲。胤禟道:“哦什麼?你清楚?”胤誐道:“你也別當我是花崗岩腦袋啊,十四弟如今正得皇阿瑪的寵,海東青又經過他的手,怎麼說,那還不是看他一念之間。”胤禟點點頭,“他的話能起多大作用我不知道,今兒這事本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八哥呀,咱們為你盡人事,但你也也隻能聽天命了。”他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在康熙的帳殿裏,胤禵忐忑不安的肅立康熙麵前。康熙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兩隻死鷹,半天也沒出聲。胤禵不知道他是何用意,緊張的脊背上直竄進冷氣。康熙抬眼望他,“朕聽說這兩隻海東青是胤禩的管家秦福從京裏送過來的,隆科多接的手?”胤禵嗯了一聲,如實道:“昨兒下午才快馬送過來。之前我在八哥府上見過這兩隻海東青,端的是勇猛無比。”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秦福送來時,我還聽到它們在箱子裏撲棱翅膀。”

康熙瞄了他一眼,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昨兒送來還是好的,一夜過去就死了?”胤禵偷偷瞧了康熙一眼,腦筋飛快的一轉,才道:“我也不敢妄加猜測,天氣這麼冷,這兩隻小東西受不了寒氣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