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隻道是尋常(下)(2 / 3)

“給姑姑的壽禮我都備好了,七寶嵌金觀音像一尊、琺琅掐絲美人斛一對,到時候你別忘了跟我一起去給她賀壽。”八福晉和胤禩商量了幾句給宜妃拜壽的事。她料理家事一向讓胤禩很放心,所以她說什麼,胤禩也不提出異議。

兩人坐了一會兒,八福晉想起一件事,忙道:“蓮衣才剛到府裏來,說是何先生讓她給你帶了些書籍,我差人送到你書房了。”蓮衣是胤禩的侍讀先生、南書房編修何焯的女兒,兩年前何焯回故鄉丁憂,將蓮衣托付給八福晉照料,因此蓮衣和八福晉關係最好。

胤禩點點頭,“蓮衣這姑娘不錯,上回何先生托你在親貴子弟裏替她尋個好姻緣,你可別不當回事。”八福晉滿眼笑意的瞥了他一眼,“我當她是我妹子,怎麼會不當回事,可也得有合適的人啊,總不能道上隨便拉一個。不然,說給十四弟好了。”“你可別動這心思,十四弟要跳的。”胤禩聽了這話忙推辭。

八福晉捂著嘴輕輕一笑,“我逗你玩兒,哈哈,我當然知道她是漢人,配不上十四弟,配給其他的貝勒貝子倒是綽綽有餘。況且德妃替十四弟已經選定了完顏家的姑娘,難道委屈蓮衣去做妾?再說了,沒事兒我多這嘴幹嗎,萬一惹那一老一小都不高興,豈不老大沒意思。”“一老一小?”胤禩不解的隨口問了一句。八福晉笑著瞟了他一眼,放下手裏的杏幹,“你別跟我裝傻,明知道我說的是誰。”胤禩這才過量。

八福晉見他不語,故意道:“今兒沒去暢春園蘭藻齋瞧你妹子去啊?”胤禩聽她語氣不陰不陽的,心中不悅,“她好好的,我瞧她幹嗎去。”八福晉一聽可來勁了,“前幾日你怎麼不說這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趟一趟跑去幹嗎,額娘病了也沒見你這麼殷勤過,趕上晨昏定省了。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你會這樣勤快的跟個跑堂的似的。”胤禩橫了她一眼,不屑跟她爭執。八福晉為這事憋了好幾天,一直找不到機會發作,好不容易得個機會,尋思著和胤禩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伸頭探到胤禩跟前,望著他的眼睛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讓額娘替你去要那丫頭了?”胤禩冷冷看了她一眼,“這事兒與你無幹,你管不著。”八福晉一聽就火了,兩眼一瞪,掰著胤禩的肩膀說,“我管不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福晉,上玉碟受過封,這會兒我倒管不著了?你說出去讓大夥兒評評理,你要納妾的事嚷嚷的天下皆知,就瞞著我一人,你還有理了?”

胤禩甩開她的手,怒道:“你幾時好好跟我說過話,總是說不了兩句就跳腳。沒見過你這樣毛躁的女人。”八福晉氣得眉毛擰成一團,秀美的臉皺著,向她丈夫吼道:“沒見過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嫁到你家都七年了,是你自己總和我擰著。我哪裏對不起你了,府裏上下我打理的井井有條,你那些門人幕僚、狐朋狗友我好酒好肉招待著。如今你爺一句話,推的一幹二淨。”她氣得胸脯不停起伏。胤禩隻瞥了她一眼,也沒大理會。

“要說我的錯,也就是沒給你生個兒子。在你們一大家子麵前,抬不起頭。”饒她再凶悍,每次說到這事,總是忍不住眼淚流下來。胤禩見她抽泣,心裏一軟,訕訕道:“你又扯這個幹嘛,倒像是我嫌了你什麼。”八福晉幹抹兩把淚,撇嘴道:“還說你沒嫌我,你都要納妾了,還說沒嫌我。”胤禩哭笑不得,隻得遞了帕子給她,她接過去卻擤了鼻涕。

胤禩猶豫片刻,才又道:“禦藥房死了一個太監,院判也被罰了。”八福晉聞言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罰了什麼?罷官?”“罰俸一年。”胤禩見她止住淚,沒有了悲戚之容,心想這女人表情變換的倒真快。“該罰,差點毒死了八爺和四爺的心上人,沒殺頭抄家就算是皇恩浩蕩了。”八福晉情緒一轉之後,嘴上又刻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