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穗兒趁著十八阿哥睡著了,抽空去看望洛靈,見洛靈傷勢恢複的很快,也放了心。
胤禩回營時,玉穗兒正替洛靈換傷藥。洛靈見胤禩進帳來,嚇了一跳,忙披上衣服回避。胤禩也連忙轉過身,背對著她們。玉穗兒邊笑邊埋怨著:“八哥,現在這兒可是洛靈的行帳,您這樣冒冒失失的,可不成啊。” 胤禩笑著搖了搖頭:“是啊,下次讓他們稟報一聲。”“行了,轉過來吧。”
胤禩上前點了點玉穗兒的鼻子,轉身問洛靈:“傷口還疼嗎?”洛靈搖了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兒癢。”“那就快好了。”胤禩邊說著邊坐到她床邊:“今天打了幾隻野兔和獐子,不過你身上有傷,可不能多吃。”洛靈翻了下白眼,一臉的不樂意。
胤禩邊接過侍衛送上的手巾擦著手,邊笑著看她,玉穗兒看著他二人的情景,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借說康熙差她辦事,退了大帳。
她剛走出大帳,就看到胤禵往自己的大帳走去,臉色難看的很。玉穗兒有點納悶,便跟了他去。胤禵把馬鞭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濺起來的塵土沾了玉穗兒一腳。“呀!”玉穗兒叫了一聲。胤禵沒聽出她的聲音,以為是丫鬟,正要發怒,轉臉看到是玉穗兒,才沒有發作。
“誰惹了你,發這麼大的火。土地爺都要讓你這一鞭子給抽出來了。”玉穗兒笑問。胤禵心情不佳,但見了玉穗兒梨渦淺笑,氣消了一半,隻是心情仍鬱鬱。“得,你不說我走了。離你十四爺遠點兒,萬一惹惱了你,那鞭子可不長眼睛。”她作勢要走。胤禵這才說了一句,“沒人惹我,我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你可傻了,好好的,幹嗎跟自己較勁兒。”玉穗兒瞧了他一眼,見他目光怔怔的落在前方,眼神卻空洞無物。
“十三哥教訓我,八哥也教訓我。我……”胤禵自言自語的說了這麼一句。他的聲音太小,玉穗兒沒聽清,問了句:“你說什麼?”她歪著腦袋凝望著胤禵的眼睛。胤禵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在她下巴上戳了一下,“都是你。”“哎呦,你戳我幹什麼?爪子癢癢了?討厭!”玉穗兒揉揉下巴。
“你這大半天幹嗎去了?”玉穗兒見他一身獵裝,隨口問了一句。“和八哥他們去林子裏打獵了。怎麼,你找我?”胤禵漫不經心的答道,往羊毛毯上一倚。玉穗兒撇撇嘴,“虧你們還有心情去打獵。皇阿瑪為十八弟的病愁得什麼似的。”胤禵不在乎的看了眼帳頂,“不是有你和嬤嬤們在嗎,我們又幫不上忙。整天憋在這裏,氣悶得很。”玉穗兒忙嗔道:“你可別說這話,明知道皇阿瑪不愛聽這個。二哥吃虧就吃虧在這事上。”“那又怎樣,皇阿瑪還是疼他,出了禦醫被殺這麼大的事兒也沒處置他。”他頗為不屑的冷哼一聲。
玉穗兒正要說話,胤禵卻不想繼續說這個令他頭疼的話題,見她白淨的手上戴著一個綠瑩瑩的碧玉鐲子,映得手腕尤其白皙,隨手拉了她衣袖聞了聞,一臉壞笑道:“好香啊!”玉穗兒瞪了他一眼,把手抽回去,轉過臉啐道:“怎麼學的跟九哥似的,輕狂樣子。”胤禵討了個沒趣,訕訕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碰她。
玉穗兒這才回過頭看著他,“太子的事兒,你少摻和為妙。皇阿瑪今兒跟我說,一個個上躥下跳的,安上尾巴就是猴。”胤禵見她表情嚴肅的學康熙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最後一絲陰霾也一掃殆盡。
玉穗兒見他笑顏,抿嘴一笑,“氣消了?不跟自己較勁兒了?”胤禵腦袋一耷拉,滿眼無奈的向玉穗兒道:“你真是我的克星。”玉穗兒向他撇撇嘴。“你不是愛吃烤鹿肉嗎,我才剛獵了一頭野鹿,讓他們剝洗幹淨了,烤了給你吃。”胤禵心結已解,精神也爽利起來。玉穗兒想了想,“那不如我們出去遛遛,隻是你別跟小時候似的,把林子給點著了。”
玉穗兒想起八歲那年,胤禛獵了一頭鹿回來,胤祥和胤禵偷偷帶她去禦膳房烤鹿肉,結果不小心把柴堆點著了,三人非但沒吃成鹿肉,還挨了罰。胤禵聞言不禁開懷一笑,“那我們走的遠點兒。”“你先去吧,我要回大帳收拾一下,還要去看看十八弟。咱們在那小溪邊見,好不好?”玉穗兒站起來理了理鬢邊的秀發。“好妹妹,你說什麼都好。”胤禵笑嘻嘻的看她。玉穗兒秀眉一皺,“又來了,油嘴滑舌的。難怪人家說物以類聚。”
樹枝被火燒的劈裏啪啦響,熊熊的火光映照著兩人的臉。玉穗兒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穿著掐金絲墨綠色的鹿皮小靴,她站立起來踏了幾步,“這多舒服,不用穿花盆底兒。”胤禵坐在一邊烤著鹿腿,玉穗兒像個男人似的大大咧咧的插著腰望著遠方漆黑的天幕。星垂平野闊,草原的夏夜月亮如水。“我要是個男人多好,就算不能建功立業,也比整天圈在宮裏強。”她望著遠山,豪情頓生。
“哎呀,好大一隻老鼠。”胤禵一驚一乍的指著玉穗兒腳下。玉穗兒下意識的頓足一跳,發現胤禵是在捉弄他,跑過去揪他耳朵,“你敢騙我。”“反了你。”胤禵反手一剪,把玉穗兒的手臂別在她身後。玉穗兒倔強的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用的力大了,自己反而摔倒了。“你幹嗎?你幹嗎?摔了不是。”胤禵忙扶她一把。玉穗兒推開他,自己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胤禵看著她倔強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