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鼙鼓卷煙塵(上)(2 / 3)

玉穗兒走出帳外,直郡王胤褆和其他幾位阿哥正站在外麵說話。“大哥,皇阿瑪呢?”胤褆轉頭看了她一眼,道:“侍衛抓到了殺手,皇阿瑪回帳殿和大臣們商議去了。外麵亂糟糟的,恐怕殺手還有黨羽,安全起見你還是快回大帳去,皇阿瑪讓你照看十八弟。”玉穗兒嗯了一聲,向胤禵道:“靈兒受傷了,八哥正照看她。你去看看她傷的要緊不要緊,回頭告訴我。”胤禵點點頭,囑咐道:“你別亂跑,一會兒我就過去。”

竟然有人敢在康熙眼皮子地底下殺人,殺的還是趕來救命的禦醫,這幕後主使者不僅膽大妄為,而且心狠手辣。康熙陷入深深的沉思,坐在帳殿的禦案後一言不發,眾大臣知道事關重大,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帳殿裏靜悄悄的。

“怎麼都不說話?”康熙掃視眾人一眼。眾人心中一凜,大學士馬齊進言道:“皇上,惟今之計,還是先審犯人要緊。”眾人聽他這麼一說,也紛紛附和。康熙冷哼一聲,“能審出什麼來?禦醫前腳到,殺手後腳來,幕後主使者必定在這圍場裏。黃昏的時候下手,分明就是故意落網。”康熙的話擲地有聲,令眾人啞口無言。馬齊道:“話雖如此,人犯畢竟抓到了,就算審不出,也不能不審。”康熙歎息一聲,“也罷,派誰去審?”他看了眾大臣一眼,見諸皇子一個都不在,心裏一沉,向大學士馬齊道:“馬齊,你即刻傳旨,著直郡王胤褆和十三阿哥胤祥主審。”他揮揮手,眾人退了出去。

胤褆和胤祥接旨後,把人犯從駐地的大牢裏提解上來。陰冷的牢室裏,殺害禦醫的殺手被打得皮開肉綻,仍咬死了不說誰是主謀。胤褆有點不耐煩,向胤祥道:“是不是該來點硬的了?這家夥難道是鐵打的不成。咱可沒工夫跟他耗。”胤祥看了那犯人一眼,道:“已經打成這樣了,再打就要打死了。”胤褆冷哼一聲道:“既然他一心護主,那也別怪爺的手段狠。”他向侍衛吩咐幾句,不一會,侍衛帶著一個幹瘦的小老頭進來。

胤祥奇道:“大哥,這不是你府裏的管家麼,怎麼把他找來了。”胤褆神秘一笑,“十三弟,你不知道,我府裏的這個管家錢二早年學過醫術,對針灸和穴位很有研究。找他給那人犯紮一針,哪怕他是神仙,也得把舌頭捋順了,乖乖回爺的話。”

直郡王府的管家錢二打開隨身攜帶的布袋,裏頭晶光閃耀,整整齊齊插著不下上百根銀針,幾枚豆莢大小的瓷瓶。“王爺,您想留著犯人的命不想?要是給他條活路,那我下手就輕點兒。”胤褆瞧了一眼,“他還不能死。”錢二點點頭,用指頭輪點那一排瓷瓶,選定其中一個。他扭開瓶蓋,取出一根三寸來長的銀針,用針頭淬滿藥液。

錢二走到犯人身邊,低頭看了看,低呼一聲:“對不住了,主子的吩咐,不得不從。你認栽吧。”他陡一針插入犯人足底湧泉穴,直沒至底。那犯人眼珠幾乎爆出,牙齦幾乎咬碎,背脊骨往上頂,整個人拱了起來,侍衛們想壓都壓不住。巨大的疼痛讓犯人差點暈過去。胤褆眯著眼,佯裝一臉不忍卒睹。胤祥見此慘狀,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錢二恭敬的站到一旁,胤祥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幹瘦的小老頭絕非善類,此種逼供的手段見所未見。

胤褆上前逼問:“告訴爺,誰主使你殺禦醫?”那犯人直喘氣,牙床打戰,半天才開口,“求二位爺賜我一個好死……”胤褆點點頭,“你說出來,爺賜你全屍。”那犯人幾乎暈闕,使盡渾身力氣才說出兩個字:太子!

胤褆得意的看了胤祥一眼,“十三弟,你可聽見了。這家夥雖然嘴硬,到底還是說了。你我和在場的侍衛都是見證。”他又轉向錢二,揮手示意他下去,“好了,沒你事兒了,你先回去。”胤祥向一名筆帖士吩咐道:“看他這樣子,是很難寫認罪狀了,你去擬好了,讓他畫押。”筆帖士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