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河東獅子吼(2)(2 / 3)

玉穗兒“騰”地抬起頭來,把太後嚇了一跳:“老佛爺,皇阿瑪罰我跪了一宿你都不心疼啊!”“心疼,哪能不心疼,可你要老老實實的,你皇阿瑪能罰你嗎?”太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玉穗兒“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太後有了方才的經驗,到是沒什麼,旁邊捧茶的小太監倒被嚇了一跳,茶杯都差點掉了,細聲細氣地叨嘮了一句:“唉喲,我的格格主子唉,您可嚇著了奴才了。”太後反倒笑了,“不是這毛毛燥燥的脾氣,就不是她了。”

玉穗兒瞪了小太監一眼,看向太後時又是一副極委屈的模樣,“老佛爺,八嫂那母老虎您又不是不知道,可平日看在八哥的麵上,我也不跟她計較。可昨天您沒看見呢,她連我八哥都罵了,說出的話粗俗的不堪入耳,八哥平時待我也不錯,我怎麼能讓他受這樣的誹謗,一氣之下就跟她吵了起來。”太後聞言到是一愣:“哦?她昨天在宮裏罵老八了?”

玉穗兒一看有門兒,忙湊上前:“可不,罵得可難聽了,什麼不清不楚啊,什麼暗有私情啊,唉呀,我是女孩兒家,本不該學這些個話,可要是不讓您知道,就不會知道我八哥多委屈了。皇阿瑪也經常誇他沉穩持重,辦事得體,怎麼會象八嫂說得那樣呢。所以我一個氣不過嘛,妹子向著兄長,那是人之常情嘛。”

太後淡淡地笑了笑,沉默了片刻,玉穗兒觀察著太後的表情,一時也沒敢再出聲,半晌,太後歎了口氣:“你八嫂平日是有些厲害,那也是因為她是安王爺家的格格,自然嬌貴些。” 玉穗兒聽著太後的話裏明顯偏著八福晉,不僅有些不服,但還是沒敢插嘴。“她身居宮外,竟能聽到你八哥與那丫頭的傳聞,想必也不是無中生有,胡亂猜測。而那丫頭又大膽頂撞主子,太沒規矩了,不罰一罰,是說不過去的。”

“皇祖母………”玉穗兒不依地要插嘴。太後揮手製止了她,“聽我說完。宮裏最忌諱的就是這樣捕風捉影的事兒,更何況鬧得皇上都知道了。本來這丫頭是不能留在宮裏了,可德妃說你素日與她感情甚好,又憐你沒有親娘在身邊,才特別開恩,罰她長跪兩天兩夜。如果你再不知皇祖母和皇上的苦心,就太讓我們傷心了。”

玉穗兒一聽到沒有親娘在身邊這話,不禁鼻子一酸,淚就不停地掉了下來。太後憐愛地把她攬到身邊,用手絹為她擦著臉,“好了好了,明兒一早就把她領了去吧,以後你八哥的事,自有你皇阿瑪提點,你一個女孩兒家就別去管這檔子事了。”

玉穗兒吸了吸鼻子,仍然撅著嘴,“那要是她再惹我呢?“嗬嗬——”太後笑出了聲,“就這一次就她夠受的了,還惹你做什麼。再說了,你為你八哥想,就不要跟她吵,要不你八哥回得家去,也是不得安寧。”

玉穗兒心知今天這情是求不下來了,跟讓洛靈出宮比起來,罰跪真的已經算是輕的了,想了想,隻得點了點頭,“嗯,玉穗兒聽皇祖母的,我想跟靈兒說句話,望您恩準。”太後心慰地點了點頭,“好,去吧!”玉穗兒謝恩之後,退了出去。

寢宮外,玉穗兒怔怔地望著被罰的洛靈。衣裳還是昨天被八福晉撕破的那件,頭發也被拉扯得有些零亂,可想而知,昨兒個是沒進宮門就被帶到這兒受罰了。

“靈兒。”玉穗兒見洛靈蒼白如雪的麵容,唇上也是沒有一絲血色,單薄地身子有些搖晃卻仍硬掌著跪立著,不禁一臉的愁苦。

“格格?”洛靈抬起一雙失神的雙目,憐惜地望著玉穗兒,“你怎麼來了?被罰了一夜還不快去歇著。

玉穗兒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真沒用,我去求了太後,她隻給你減了半天,我明天一早就來接你回去。”洛靈淡淡一笑,用帕子為她擦著淚,“你快回去歇著吧,別在這風口站著了。我心裏明白,僅僅是罰跪,這已經是皇太後的恩典了。”“嗯,我這就回去,不過我還得先去個地方見個人。”玉穗兒緩緩站起身,轉身走了。洛靈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一陣輕顫,她深知玉穗兒對她的姐妹情誼,這段情誼也是她現在最珍視的。

玉穗兒從寧壽宮出來,遠遠看見九阿哥和十阿哥往寧壽宮的方向走來,她怕被他倆笑話罰跪的事,便轉身藏在角門後,等他倆進了寧壽宮,她才從門口出來。

玉穗兒的離開,又恢複了一片沉寂,洛靈虛弱的抬起頭,不由一陣眩暈,忙閉緊了雙眼。從昨夜到清晨,饑餓、疲憊、寒冷、委屈、不平、心酸,無數的感覺和情緒包圍著她,讓她這個從小也是錦衣玉食的大家閨秀徹底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