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瑢看到他時明顯想過來,但是雨太大擋了她腳步。雲長天這是在公務,不好像在家裏那樣對她,也就假裝著沒看到,掃過一眼跟著圖江往後邊的眾多住所而去。
他來這裏原是圖江跟皇帝去反應,德慕亦昨晚跑了!
兩個男人並排走在廊下,一個持刀,一個負手,麵色均有些難看。
圖江領雲長天到了自己住的屋子,原先慕亦就住在這裏,和烏蘭睡在外屋,晚上也沒注意她,因為想著何音已經把她休了,皇帝也已快下旨把她賜給自己,他覺得這女人該認命了吧。
可德慕亦就是這麼不羈,偏要掙脫他的韁繩不知往何處去了。
今早何家他去找過,甚至還向護主的紅煙詢問,那些紅煙也對此表示並不知情。
各地有可能的地方他也去找過,雨淋濕了他好幾件衣裳,就是抓不到一點影子。
雲長天在房裏繞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應是德慕亦大大方方地在夜色裏跨出這門,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方麵讓手下的將士又調了幾隊人馬前去搜捕,另一方麵與圖江商議到今日皇帝派他來的真正目的。
原是圖江先前以手中一份秘方為引子,讓皇帝不得不逼何音休妻,而那天梁又夢到了宮中求見大公主時,看到幾個道士模樣的老少正從公主院走出去,宦官說那是大公主特意選派出來要送去給皇上煉丹的。
還說皇帝要的特別急好像是手裏拿到了什麼秘方,能夠延年增壽之類的。
撞了南牆的梁又夢回頭就想到馮悰狗仗人勢,全然不把雲家放在眼裏,如果趁此機會整整大公主的威風,說不定馮悰對淨姨還是能收斂些,就算他不肯放淨姨出來,至少也不會為難她。
而又因著大公主跟她講的淨姨往事,她才忍不住出口那個“交代”。
淨姨需要他補償,不管她本人是不是這麼覺得,梁又夢心底下是如此希望。
於是她回了雲家,找來雲長天跟他商量了自己的想法,他正考慮時宮裏來了消息傳喚他快些去見皇上,原是德慕亦又不見了,圖江急著向皇帝討人。
雲長天帶兵連夜在城裏搜尋,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心裏全是梁又夢跟他說的主意,雖說真要做起來風險是極大的,但若成功了,那就有的好戲可以看。
眼見夜色已深,他見還是沒有德慕亦的蹤跡便也不再上心,遣了隊伍收工,隻留守城的將士繼續警戒。
那女人必定逃不出城裏,況且現在她也沒有理由要逃,皇上免了她的罪,已是自由身,雖說滿朝皆知曉了塞外王子要討她走,但聖旨還沒下,德慕亦完全可以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皇帝聽到他的計劃低著頭哼笑幾聲,問道:“不像你能想出來的,給朕說說你背後那個高人究竟是誰。”
雲長天如實道:“壽筵上與何音一同演出的梁又夢,不知陛下記不記得?”
皇帝當然記得,上回賈英也提到了這娘子,這讓他更感興趣,但也不召見,隻是向雲長天確認道:“這人是否可信?”
梁又夢是不是可信,雲長天也不能拍著胸脯保證,但過往種種還是讓他挺看重她的想法,便回道:“陛下一試便知。”
此時蠻夷邸的房內,圖江讓屋裏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問起他想說什麼,雲長天隻是淡笑道:“你當真有什麼秘方?”
圖江對他的質疑很不服氣:“自然是有,我手下的烏蘭、阿木爾夫婦他們是你們中原常稱的煉金士,還是我們部落的巫師,不管是火藥或者丹藥都可以煉出來,從他們手裏傳出來的方子,可都是隻有像我這樣的王子才能享用!”
雲長天繼續笑言:“我不管你有沒有,還想請你幫個忙,把這方子的功效誇大一點,順便傳的遠一些。”
誇大?如何誇大?其實對於圖江來說也不是難事,他按著雲長天說的交代給烏蘭夫妻,便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接著便要等,等慕亦回來。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女人還會不會回來。
庭院裏的雨並沒有減弱的趨勢,再這樣下去,城裏就要讓積水給衝垮了,衷瑢隨走在前麵的帕莎曼和洛忠一道去了房中找嘉言,但真的如家人講的,確實不見有任何人在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