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是為帝(2 / 2)

衷瑢直起身,怯生生地望著皇帝,不自覺有些縮起了肩,生怕他不知哪一刻要動怒,砍了自己的頭。

“你可知雲長天如何跟朕誇耀對你的喜愛?那份真情連朕都自覺慚愧。”皇帝說時柔了聲音,將雲長天偶爾說的那些關於她的事放大到她忍無可忍,就差立刻抱了雲長天哭的地步。

可是他不在,衷瑢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求皇帝,兩道淚流下來順著下巴落到了地上,令她情緒難以自控道:“皇上說的可都是真的?我夫君真的被皇上救了?他怎麼樣了?”

她一時忘了慕亦先前提醒她的千萬要說什麼都不知道,讓皇帝戳到了軟肋,因而被順著問了下去,他眼神有些凶惡,卻是盯著無可奈何的德慕亦冷笑,“你大可跟朕說你看見的聽見的真相,你說完了朕立馬處理好這事,讓人即可帶你去見雲長天。”

衷瑢扭頭看向慕亦,她陰沉的臉對著皇帝,與他正用眼神交著惡戰,那瞬間,仿佛自己成了局外人,今夜這一切與自己無關。

她突然清醒過來,這段空檔讓她好好想了個清楚,在見到雲長天並親耳聽他給自己分辨黑白前,任何人都有可能給自己下套設陷阱。

是的,她本應該緘口不言直到等了雲長天回來的,可是皇帝氣勢那麼強,她實在怕得要死。

“民女對發生什麼事真的一無所知。。”她又俯下身,哭著吐出一字一句。

皇帝終於看向她,心想這女人是讓德慕亦給洗腦了?還是她本身也參與進去了?

“就把你今天遇到的事都說一遍讓朕聽聽,朕來幫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坐回龍椅,並給她賜了座。

衷瑢立在椅子前不知道該不該坐下去,德爺還跪在前邊,她能講的又確實不多,這下自己是陷在進退兩難裏,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任意不經心的或是經心的話語的都會是一把懸在她頭上的刀,

她就立在那裏,雙手互握著垂在身前慢慢說道:“今早我隨九娘到宮裏,讓大公主留在了公主院,因為我膝蓋舊傷犯了,就獨自留在德爺房裏休息了一會,可是等我出去時就在道上遇到了個死人,又正好讓大公主撞到,我就被當成凶手,押在了公主院,一直到剛剛有幾個禁軍衛潛入進來找到我,我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她說著就想到雲長天,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下來了。“我夫君怎麼會突然失蹤?我真的很想知道。”

皇帝聽聞她說的跟鄭四郎先前稟報的並無出入,又問向慕亦:“她說的你還要補充的嗎?”

慕亦搖搖頭,不發一語地瞪著他。

“那朕替你分析一下,”他又是那副尋常的,他人勿逆的態度,“大公主之所以留了你,就是想引雲長天來,說不定那個死人也還是她與這位德爺,一起合謀栽到你身上。”他笑一下,繼續道:“雲長天傷成什麼樣,德慕亦你要不要跟她描述一下?”

衷瑢聽得心跳有些快,她還沒反應過來,從頭到腳竟都是德爺已布局好的?然後等著自己入局?

“德爺?”她輕輕地喚一聲,帶點不可思議與難以置信的絕望,連她都如此算計自己。

皇帝看著德慕亦在這純良的小娘子麵前露了餡,甚是舒心,對她說道:“你說你還有哪句話值得朕相信?看來就算帕莎曼不來指認,這罪就可以落定了!來人,將德慕亦押入三清殿聽候處置!”

幾個侍衛立刻上殿押了慕亦走,她始終瞪著皇帝,那深藏不露的傲氣可真叫人難受。

至此發生的一切,他們三個人都說了什麼,衷瑢越來越混沌不清,她從來沒經曆過這般如履薄冰的境地,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細辯這裏麵的不合理之處。她不光被皇帝的氣魄震懾到,更是被他強硬的手段給嚇怕了。她眼睜睜看著德爺被帶了下去,她連一句話一口氣都喘不出來,現時隻剩她一人獨自麵對恐怖的皇帝,這下沒人再會把她攔到身後了。

德爺。。。她立在原地看到門關了,大殿裏又安靜了,本來隻是冒出點頭的恐懼這下更加變本加厲,推著她趕緊往地上跪。

皇帝笑道:“行了,雲長天不在朕這裏,你退下吧。”

果然嗎?他們個個都是騙子!衷瑢聽聞這種輕描淡寫的話,眼淚是再也流不下來,更多的,是任由他們擺布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