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何音又跑去雲家請了梁又夢到家裏來商榷。
慕亦此時把自己關在房裏等著消息,大概接近暮鼓時分,梁又夢才來敲門,說道:“德爺你隨我走吧,大少爺應允了。”
戀戀不舍的何音讓她這難得的小女人脾氣攪得心緒又亂又甜,今晚沒她相偎,大概被窩也要冷卻幾成了。
雲長天聽梁又夢所求,本想拒絕,但一旁的衷瑢卻也跟著起哄,纏了他不放,勢必讓他點頭為止。
他覺得這突然的造訪必定是有什麼陰謀在裏邊,畢竟德慕亦不是一般的女人,要是她趁家人不備,壞事是隨她做的。
梁又夢隻是來征求他點不點頭,見他不太想同意,便不再拖延下去,想盡快去答複,自己好回屋練歌。
雲長天看著衷瑢憋起了嘴,低頭抬眼望著自己,眼神裏盡是懇求,心一軟,又想著即是梁又夢與她待一起,至少不會幹太出格的事吧。
於是又把梁又夢叫回來,答應了這事。
家中有稀客來,自然要擺上好酒好菜歡迎。洛忠對慕亦沒什麼敵意,該怎麼客氣就怎麼客氣,敬了多杯直要灌醉她的意思。
衷瑢一向有賴她在自己走投無路時的收留,她的德爺又是爽快人,極好相處,因此對她的敬意愛意從來都是如江流奔騰不息。
酒過三巡,該醉倒的已經不省人事,雲長天從頭到尾黑著臉,沒給過好臉色,酒也隻抿一口,離席時無比清醒著。
他背了一點知覺都沒有的衷瑢慢慢地挪回住所,路上有些黑,幾個丫鬟在前邊引路,從後邊追上來一支隊伍,原是梁又夢正帶了慕亦夜遊。
雲長天不想打招呼,看院子就在眼前了,加快腳步趕過去,又超了她們。
大少爺就是矯情,對上回被她打斷肋骨的事還耿耿於懷著。
慕亦知他想什麼,但難得來住一趟,作為客人總要表示表示,便把他喊住了:“雲大少爺留步。”
他也為著主人家待客那套,忍了情緒回身去看她,聽她說起:“上回慕亦出手過重,雲大少爺要怪要罵盡管衝慕亦來,可不要總是憋著,以至於見到我就是不耐煩。”
雲長天聽她這口氣,像是在抱怨他今天的表現,愈加看她不順眼,回道:“我公務重,所以心情不快,德爺不要怪罪才是。這麼晚了,德爺快去休息吧,我聽說最近幾天宮裏在排舞,讓你累倒在我們雲家,這責任我負擔不起。”
她看伏在雲長天肩上的衷瑢,忽然想到自己的舞伴能不能找她呢?
雲長天看這女人轉而盯著衷瑢出神,喚道:“德爺?德爺?”
慕亦回神過來,試探道:“不知道衷瑢會不會跳舞?”
他哪裏知道這事,向等在不遠處的梁又夢招呼一聲,問道:“衷瑢會不會跳舞?”
兩人看她搖搖頭,泛起一個遺憾的笑。慕亦略覺不甘心,她還是蠻喜歡衷瑢的,跟她一起在盛宴上合舞想想都覺得應該是極易驚豔眾人。
這小娘子長得好,身段也好,雖然不會,但可以學啊。慕亦試圖說服雲長天,他還是將不樂意三字清楚地寫在臉上。
誰知醉倒的娘子突然嚎起來:“跳舞?我會!”然後又垂了頭睡死過去。三人頓默,雲長天隻得回應慕亦道:“明天等她醒了我問問。”
看著這對夫妻回了院子,梁又夢與慕亦重新上路,邊走邊聊了會也歸了董家院子休息。
雲嫂與嘉言在屋裏聽到有客人來紛紛出來迎接,聽介紹,原來這女人就是之前打傷雲長天的德爺。
可是。。嘉言不可思議地朝慕亦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並未發現跟一般女人不同的地方。
雖然挺晚了,雲嫂也很客氣,要去煮個夜宵來招待慕亦,她也不推辭說道:“怎樣的夜宵?”聽說是赤豆羹,還提上幾個要求,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
嘉言見此就把梁又夢拉到一邊小聲擔慮道:“她來家裏雲長天知道嗎?”
知道雲長天親允,她覺得有點堵心,大概因為他被德慕亦打傷,嘉言從來都將這今天才見到本尊的女人擺在敵人那列。
梁又夢自然要替慕亦解釋道:“你還記著她的仇呢?她也挨了大少爺的拳頭,還吐了滿口的血,不比他受的傷輕。”
說起來兩人是扯平了,但嘉言仍舊對慕亦抱了敵意,又是之前她和何音到鳩鶴山想撬走洛忠,嘉言的心結是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