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闖到衷瑢麵前,仔細看個清楚,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都愣住了。
“你不是那個。。那個跳樓的青樓娘子嗎?”賈公子認出她來,當然這麼一說,衷瑢也是猛地記起,就是這花花公子逼得自己從二樓跳到了池塘裏。
聽著衷瑢和賈少爺互相埋汰起,對方雲長天和賈丞相都沒料到兩人之前還有過這麼一段恩怨。
雲長天拉過她安撫道:“誤會一場誤會一場,還好後來你夠勇敢沒事了不是?”
這剛烈娘子還和賈公子瞪著眼,賈丞相看今天這事無望了,趕緊向雲長天暗暗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先走吧。
回去路上,衷瑢說起自己被困青樓的經曆就止不住對那逼良為娼的老鴇一陣怒氣,爾後又是怪怨起雲長天解她婚約的陳年舊事來。
他不知解釋了幾遍,錯解婚約並不是針對她,也說過讓她別再提,但衷瑢正氣頭上,見他一副不耐煩的神情,愈加看不慣他,怨道:“你知道這事對我打擊有多大嗎?要不是老天有眼我還真的要成接客的花姐了!”
雲長天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隻能轉了身去念叨一句:“這不是沒有的事嗎?你們女人真是煩,一定要說個沒完。”
這話涼的衷瑢的心都要碎了,他這是一點都不在乎她,心裏根本沒有她吧?若有,應該是比她還著急比她還後悔,當初自己怎麼作孽害得心愛的女人差點墜入風塵?現在該抱了她不斷安慰不斷譴責自己才是。
“你根本不在乎我!”她看馬車停了,忍不住哭腔,噴著眼淚鼻涕,攜著滿身的委屈下了馬車,不等他便跑了進去。
雲長天也懶得去追,心裏還在為她掛靠身份的事擔憂著,這馬上要到成親的日子,城裏人都看著這新娘,茶餘飯後是免不了對她評頭論足的,再說家裏邊也對他的這樁婚事很反感,雲家門第多高?怎麼就讓一個歌妓進門了?
上下都在議論,雲長天也聽得到,他們說原先還不知道月娘的背景,以為既然是老爺親自定的人家,怎麼說應該也是個大家閨秀,沒想到後來被少爺解了婚約,就淪落到風月場去。
也不知道這幫人怎麼打聽來的,月娘在邊城時候也是個賣藝娘子的事同樣傳得沸沸揚揚,眾人均笑她原來是攀上枝頭的麻雀,不甘心被大少爺拋棄,於是三番五次勾引了他。他倆在歌樓的廂房裏或是顛簸的馬車裏做過什麼,那真是說出來要羞倒一大片的刺激事。
流言不堪入耳,雲長天盡量安排著安靜的環境,安靜的人來照顧衷瑢,免得她被這些有的沒的打擾到,但是衷瑢不知道。
她哭著跑去自己的住所,想要有個空間來恨一下這男人的冷漠,到了院門口剛好遇上來找她的九娘。
九娘看她委屈的模樣,不用問也知道定是雲長天惹的,趕緊用了自己的手絹替她抹掉眼淚鼻涕。
衷瑢自知這形象很失禮,不忘行個禮道歉:“九娘見笑了。。”
“行了行了,”她笑起來,攜了她手往屋裏走去。
坐定了,九娘問道:“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再考慮考慮。”
她這麼一提,衷瑢眼淚又止不住了,說道:“九娘的好意我承受不起啊,今天也是讓我往人家家裏走走,沒想到。。沒想到。。”
九娘看她滿腹牢騷哭不出來,用心安撫著,也是替她著急。聽她斷斷續續,抽抽啼啼地將今天的事說完,九娘大致了解,也意識到雲長天同樣在替她操心著這關於洗白身份的事。
不過這賈丞相可真心認不得,當年與雲長天決裂也是與他有關,雖說他們官場裏的事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確實不好幹預,但是為著鄭家為著雲家,她到現在還是覺得雲長天實在做錯了。
衷瑢哭了半天,又不見雲長天找上門來,便讓九娘先回去,自己睡一會就好。
九娘不放心她,又是為著今天她遭遇的難堪,說起來:“不如我跟你義結金蘭,你做我妹妹如何?我怕長天讓你認義父也是關心你,說起來我們鄭家靠著我爹,門檻地位絕不會比什麼丞相來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