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愛與囚(2 / 2)

陳婆湊上來回道:“德爺你說怎麼辦?剛才我們衷瑢這點委屈講得我都心酸了。”

雲長天待在車裏遲遲不見動靜,煩躁起來便掀開車簾向車夫問道:“怎麼回事?前麵怎麼不動了?”

車夫為難地回道:“前邊的人說自己的車卡了,他還在修呢,這路窄,不等他們出發一時半會過不去。”

他望去看時,何音正安撫著月娘,眼中釘與自己心上人這般親密更加惹得他不開心,狠狠甩下簾子往裏麵躲了去。

嘉言也從窗裏看到了,知他為月娘吃著醋,自己隻好在一旁看著,想安慰也不是,想讓他也能為自己心躁一回更加不可能。她在心裏嘲笑卑微的自己,本來嘛,雲長天本就不屬於她,是自己死纏爛打爭取了那麼點春宵光陰來,現在何德何能還留得住一個無情的男人。

她遠遠地望著月娘,突然是有多羨慕她的決斷。如果當初自己不去把不該碰的禁果捧在手心,現在也不會讓這不堪的感情在她心裏落地生根,長出更多有毒的果實來。一天天一夜夜,她董嘉言的愛情,希望,名聲和未來都毀在了那一刻的奮不顧身裏。

如果人生重來一次,她能不能把自己從情欲的漩渦裏拖走?還會不會如此任性地讓自己沉淪下去?

陳婆按著慕亦說的,往雲長天的馬車這邊過來求道:“雲家少爺是嗎?能載我們一程嗎?”

嘉言看看他,自作主張回問:“月娘呢?你們車壞了她跟誰一道走?”

陳婆說道:“她跟何老板那車去,壞的隻是我和淨姨的。她趕著去南山上祭拜,我們就在前麵那路口下車。”

“但是我們這裏小,坐兩人都嫌擠。”雲長天立馬拒絕道。

陳婆哪裏肯罷休:“少爺行行好,我和淨姨就差一段路,就在不遠處,你們是在山腰那邊下車對吧,不會妨礙兩位太久時間。淨姨很多年沒回過京城,難得來一趟,她是夜夜以淚洗麵,我想要是這日頭過了拜不了了,她一上了年紀的老太婆再憔悴下去也不知熬不熬得過今年。”

嘉言不知這老婆子嘴皮子一向翻飛無度,好心說服了雲長天讓淨姨上車來,但卻是陳婆自己擠了到兩位中間。

雲長天看她眯笑著眼,把他和董嘉言隔了開,心想這樣也好,就默許了她坐著。

嘉言一時措手不及,但雲長天對此沒什麼反應,自己也隻好往邊上挪,幹脆貼到了牆上。

“你那個淨姨還是誰呢?”嘉言不甘心這麼著了她的道,追問起來。

陳婆掀開簾子往前邊指了指,說道:“這前麵還有一輛呢,是何老板和德爺的,那輛大能坐四人,她們四個剛好。”

前麵的車暫時修不好,車夫就抬著往路邊挪出一條道來,讓後麵的車繼續前進。

從剛才情況來看,這個陳婆應該是月娘認識的人,雲長天便向她打聽起衷瑢的消息。

陳婆正好不知道怎麼挑起話頭,這麼一來,不用他多問自己嘩啦一連串給說了幹淨:“我們娘子名叫衷瑢,長得呢少爺你也看到了,不用我說吧?要不是還在薩巴陀那會淨姨老是把這寶貝閨女藏著,老早就有許多大官爺大富豪來爭搶了,哪裏還輪得到後來的雲家大少爺你呀?

算我陳婆毒舌一些,衷瑢性格倔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那都是老天爺格外眷顧才有的,不然遇到個凶狠一點的養母,早就不知道被賣到哪裏去了。你說這麼一個孩子,我們怎麼舍得把她扔到虎狼窩裏呢?你說是不是大少爺?

還好呀這衷瑢總算是讓何老板給救著了,現在安安心心地在歌樓裏,說不定哪天淨姨一高興,做主把她嫁給了何老板,那對衷瑢來說也真是好得不得了。

誒,少爺你怎麼這表情?不相信我陳婆?跟你說了,何老板人好,對待我們衷瑢也是要多體貼溫柔就有多體貼溫柔,不怕得罪你,按我的意思,衷瑢一開始就是可以嫁給何老板,何必要上少爺那邊繞一圈?反正這野花野草的味道也怪好聞,我們衷瑢這叢籬笆牆裏的狗尾巴草始終是抵不過牆外那株滿桃紅的豔麗不是?”

嘉言聽了最後一句眼睛裏都燃起了火,一時不知這老太婆是故意來挑釁的還是本身這麼毒舌,看雲長仍舊坐在那裏低著頭沉默,自己還是忍下了發作,偏轉了身去不再聽她嚼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