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好不開心熱鬧,看到客人早到了,嘉貞把懷裏的孩子還了孩子他娘,抱著拳一路笑言著歉意而來:“洛忠老弟,妹妹,還有這位娘子見諒,讓你們久等了。來來來,什麼都不說,我先自罰三杯。”
果真見得這漢子抄起酒杯咕咚一口飲盡,又添滿一杯。
來了三回,不過也就走幾步路的時間,但此時氣氛已被嘉貞帶了起來,衷瑢也是喜歡歡暢氛圍的痛快人,能喝酒時絕不推辭,遇上這麼爽快的酒友,多想自己跟他拚酒量,說不定還能贏過他。
如此想是豪邁又意氣奮發的,但現實裏她隻是個外人,不得不閉了嘴看著他們三人一來二去。自己不好意思放開懷,悶著聲裝著碰不得酒小嘬幾口就放下了。
嘉貞一點都不見外,看這小娘子一副柔弱樣,憐惜地歎著氣搖頭:“小娘子不會喝酒可不行,不然以後怎麼陪自己丈夫逍遙快活?”
轉而又瞄向嘉言,說起來:“洛忠老弟酒量倒是挺大,我是一向喝不過他的,不知道你跟他比會是誰贏?”
嘉言先前已酌了幾杯入肚,早覺酒勁上頭,臉頰燒得火燙。她笑著搖頭連連拒絕道:“不比不比,我喝個一盅都能醉成爛泥,你就別拿我取樂了。”
隨後四人起身碰杯,帶過兩句客套話,複入座時衣擺還沒抖平整,屋裏響起一串稚嫩的童聲喊著:“爹,阿爹。。。”。顯然是那被抱在懷裏的老幺在尋父親了。
雲嫂拗不過她,放了她出來,這小朋友自己四平八穩、連走帶跑地衝向嘉貞,她還太小,衷瑢沒預料到她已經能走了,而且速度還挺快,心裏禁不住驚乍著要替她擔心會不會磕了絆了。還好她安全到達父親身邊。
嘉貞邊哄著邊抱起她,逗了兩下就開始讓她喊叔叔姑姑的。
洛忠看著孩子很開心,酒讓他的臉略紅,心情也是放飛般舒坦,趕忙問起嘉貞來:“沒想到姑娘都這麼大了,我還一直覺得是上幾個月的事情。名字叫什麼?”
“單名王昭君的昭字,以後啊我們昭昭也要像她一樣美麗。”他說著就親了孩子一口,但是胡渣太密,年幼的董昭哇的一聲哭出來,生生被紮疼了。
雲嫂一直站在屋子門口看著這邊動靜,聽見孩子哭了,才忍不住笑著跑來抱回去。
嘉貞又是一番賠罪:“我這個做大哥的又讓幾位見笑了,該罰該罰。”
這回洛忠沒有讓他獨罰得逞,他做頭帶上兩位娘子又是起身碰上一回交情酒,各人均喝得暢快無比。
天色暗了許多,雲嫂忙裏忙外還不忘給他們搬來屋裏的落地燭台照明,走前還關照道:“我就在屋裏哄孩子們睡了,你們有事就來叫我,可千萬別自己不懂瞎捉摸去。”
嘉貞看她背影對在座的笑言道:“她說話向來沒頭沒腦,你們別見怪啊。”
洛忠扶著袖子另一手舉著杯子單獨與他碰杯道:“姐姐好福氣,能有嘉貞大哥這樣的歸宿,洛忠羨慕了十多年,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娶得這麼好的娘子。”還沒說完呢,趕緊自己滿口灌了自己。
衷瑢雖然看得出洛忠與嘉言之間特別曖昧的調調,但是兩人又是時刻都有一種難以跨越的距離感在,就好似兩個熟人之間裝著不熟稔。
“難道。。”衷瑢此刻心裏又是電光火石,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難道嘉言不肯說的那個情夫就是洛忠?”
這樣去猜測自己朋友之間的關係不是一件好事情,她垂下腦袋規勸自己千萬別胡思亂想,“就算是,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酒過三巡,嘉貞洛忠都已醉意泛濫,互相搭著肩背就往院外笑著離去。雲嫂看見了出來遠遠地喊著問道:“你們哪裏去?”
嘉貞頭都沒怎麼回含糊一聲道:“去洛忠老弟那裏坐坐聽新來的娘子唱唱歌。。。”
嘉言見他們走遠,雲嫂也回屋關門睡了,院裏一株明明滅滅的燈火靜默地立在旁邊,等著看她如何開口。
這裏隻剩女人,衷瑢也就不再忍著,倒滿酒咬著杯子就開始灌了一杯。
“月娘,雲大少爺不是來信了嗎?”她嚴肅道。
衷瑢隱隱覺得好像要出事一般,心跳都開始用力了。她注視著嘉言,盡可能做好就算雲長天不回來她也要平靜的心裏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