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昊霆!你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長漓看著冷昊霆的背影問著,語氣中透著激動。
冷昊霆腳步未停,亦不曾回頭“本將軍無話可說。”
“冷昊霆,你隻是看到那些嬪妃殉葬,便覺得我陌生嗎?你可曾站在我的位置上為我想想?你真的愛長漓嗎?真的愛我嗎?”
聽到這句話,冷昊霆停下了腳步。
長漓繼續道“珈藍百年基業,從最開始的北辰大陸獨大,卻淪落到今日的地步。我不能讓這僅剩的基業毀在我的手中,我擔不起這個責任,若死後,我該怎麼麵對我的父王。我隻是一個女子,朝中無任何勢力,權臣當道…即便我再如何不想要這江山,但這已經成為了我的責任,因為我姓楚…你還奢望我如通州那般沒心沒肺嗎?人一但走上這條路,將不可能再純真,我已經回不去了…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聽到長漓這樣的話語,冷昊霆的心微微一顫,是啊!他怎麼忘記了眼前的女人是一國公主,帝王的唯一子嗣,現在她的肩上已經壓著珈藍的江山。
思及此,冷昊霆的臉上,劃過一絲肅然。可是那又怎樣,這天下,他冷昊霆最不屑的便是這江山。桑雲國覆滅之時,他從未想過要複國,甚至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可是命運好似總是在跟他開玩笑,讓他成為了燕赤的戰神。他開始為了燕赤的江山而四方征戰。無奈的宿命總是束縛著他,逃不了,躲不掉。他冷昊霆此生隻能在戰場上,生於戰場...死於戰場!每一場戰役,他都不曾穿鎧甲,他在等待一個人足夠強大的人,能用長矛刺穿他的身體,讓他解脫。
可是他遇到了一個女人,他開始變得惜命,開始害怕過早離世。這個女人曾答應他,有朝一日要與他攜手走天涯,生死赴相隨,可是她此刻卻告訴他,她有一顆統治珈藍的野心,這讓他絕望了。
冷昊霆的臉上劃過一絲苦澀,冷昊霆並不知曉眼前的女人與他心中所愛之人本就是兩個人。他轉頭看著長漓,沒有任何言語,眼中滿是決絕。月湖邊,當他第一眼看見這個女人時,他覺得她的眼如同清泉,一望見底,純真無邪,他為之淪陷,他愛她的率真,愛她的調皮,愛她的樂天,愛她的果敢,愛她的…,可是這些曾讓他無限著迷的東西,好似從她身上一夜之間消失了…
‘在望月居時,她是騙我的吧?’冷昊霆自嘲的想著。
冷昊霆苦笑,終於開口“公主,本將軍隻能保證,本將軍在世時絕不會領兵侵犯珈藍,其他本將軍無能為力。你…”冷昊霆終於搖了搖頭,終於未將‘好自為之’說出口。
當聽到冷昊霆的這番話,長漓已經知曉冷昊霆決定要放棄那段情。
此刻,長漓的身體瞬間失去了血氣,她僵直站立著,目光有些散恍,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好似又回到了童年,看著承載著母親和妹妹的馬車,越駛越遠...越駛越遠...就是在那時,自己被拋棄了。
她忘記了眼前的男人愛的是青黛,不是自己。所謂的拋棄無從說起,可是冷昊霆的神情以及話語,卻依舊將她推入了這個魔障。長漓的臉色變得蒼白,再次被拋棄了嗎?長漓悲涼的想著。
“別拋棄我…”她說出了著四個字。像是對昊霆說,又像是自語。‘被拋棄’是她著輩子最害怕的事,她不怕死,可是她害怕被拋棄。
冷昊霆目光幽然的看著長漓,良久,他緊緊的抿著唇轉身離開,沒有給長漓任何回應。看到這個女人蒼白的臉,他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眼前的女人是那麼的遙遠、那麼的陌生,仿佛他從不曾認識過她一般。
冷昊霆的身影消失在梧桐宮,長漓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隨之癱軟。突然眼前閃出一個白影,緊緊的抱著她那險些觸地的身體。入了魔障的長漓臉色蒼白,她緊緊的抓著那團白影“別拋棄我… 求你…”而後身體一軟,陷入昏迷。
白影愣愣的看著暈倒在自己懷中的長漓,表情痛苦,眉頭不由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女子“本王不會拋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