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朕終身難忘!”他被秦殤劫持;他的隨從、嬪禦被逆賊追得四處逃竄……奇恥大辱,他怎麼會忘?
“皇後娘娘一定記得最清楚,臣妾是被從誰的馬車上救下來的?”陸晼貞引導鳳舞回憶當時的場麵。
鳳舞仔細想了想道:“好像是皇貴妃的馬車?慌亂中,你逃去了皇貴妃的車廂裏!”她記起來了。
“不錯!臣妾當時太害怕了,流矢射穿了臣妾的車駕。臣妾見皇貴妃的車駕甚為堅固,便請求避難。可結果是……一支暗箭從窗口射了進來,皇貴妃竟拽過臣妾替她擋下了!”陸晼貞難過地閉了閉眼睛,淚水從她的眼角緩緩流淌下來。
“陸晼貞,你少血口噴人了!”徐螢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對著帝後草草行了禮,便直奔陸晼貞而去。
徐螢剛抬起手欲打,就被鳳舞喝止了:“皇貴妃,退下!皇上麵前,豈容你撒野?”
徐螢悻悻地收了手,眯起眼睛陰毒地斜了陸晼貞一眼。轉臉便擺出一副無辜受冤的表情,撲到皇帝身邊辯白:“皇上不要聽信賤人讒言,她們都是想陷害臣妾啊!”
就在方達去尚宮局宣胡枕霞和鍾澄璧的時候,胡枕霞就覺出事情不對,連忙派小宮女給徐螢通風報信。徐螢來之前也已經想好對策——她打定主意,無論陸晼貞說什麼,都咬死不認。那些所謂的證據也未必能直接證明自己有罪,必要時她會選擇犧牲胡枕霞或鍾澄璧其中一人!
“皇貴妃,注意你的言辭,別一口一個‘賤人’的!她們畢竟也是天子嬪禦,你用這樣侮辱性的字眼形容她們,把皇上當成什麼了?”鳳舞看熱鬧不怕事大,她最討厭徐螢的假模假式。
“臣妾失言、失言了。”徐螢怯怯地看了看皇上的反應,好在端煜麟沒計較。
“皇貴妃口口聲聲稱自己冤枉,那你能拿出有力的證據反駁她們嗎?”端煜麟冷冷地發話。
“這……這都是她們憑空捏造出來的,臣妾哪來的什麼證據?”徐螢有些慌亂地否認。
“是嗎?南巡返途中的事兒,貞嬪的確是口說無憑;但是你敢否認衛美人的傷病,是拜你所賜嗎?!”端煜麟猛地一拍桌子,嚇得徐螢渾身一哆嗦。
“是!是!臣妾認!衛美人出言不遜,臣妾氣昏了頭才會出腳傷人。可是臣妾也不想的,臣妾並不知道衛美人患了心悸病!臣妾若是知道,絕對不會那麼做的!”她做出後悔莫及的樣子,轉頭向衛楠道歉:“衛美人,上次的事,算本宮不對。可是,你不能因為記恨本宮,就聯合起貞嬪來誣陷本宮啊!”
衛楠沒見過如徐螢這般無恥之人,氣得呼哧呼哧直喘,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啊!臣妾也想到皇貴妃不會認了。那麼,太後壽宴上那碗有毒的杏仁乳酪,你怎麼解釋?”陸晼貞咄咄逼人。
“那、那個與本宮何幹?分明是宮女玖兒下的毒,況且毒死的是周貴人姐妹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把戲被看穿,徐螢多少有些心虛。
“嗬,是啊!玖兒死了,你大可把罪責都推在她的身上。可是我的侍女情淺卻聽到了‘有趣’的內幕呢!”陸晼貞對情淺點了點頭。
情淺跪到最麵前,將那天她的所聞所見、以及是如何調換了作為標記的銀丹草等一係列“駭人聽聞”的事件,清清楚楚地轉述給帝後。
端煜麟沒有說話,但是鳳舞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定睛一看,端煜麟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那隻青花瓷酒杯上,出現了一條明顯的裂痕。他竟然把酒杯捏碎了!皇帝是真的動怒了!
“是臣妾僥幸逃過了一劫,卻害得周貴人姐妹做了替死鬼!臣妾心中一直很愧疚,今天終於說出口了,也算了了一樁心願。”陸晼貞泣不成聲:“後來得上蒼垂憐,讓臣妾懷上皇上的孩子,可是……可是皇貴妃這個惡毒的女人,她設計誘使臣妾主動要求搬到漪瀾殿。因為她早就知道,一旦臣妾住進了漪瀾殿,必定龍胎不保!那些香爐不光要絕豫嬪的孕,更是要害臣妾的命啊!”
“你別胡說!你這個……”徐螢也急了,恰巧這個時候,胡枕霞和鍾澄璧被帶到了。
徐螢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不確定,接下來的對質,對她來說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