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朕糊塗了。茂德不是皇孫了,成了外甥!”難怪女兒話中帶刺,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頗為諷刺。當初他怎麼就答應下了這麼荒謬的建議呢?
“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茂德雖已改姓,骨子裏到底流淌著皇上的血液。皇上又何須介意一個稱呼呢?”鳳舞適時出麵圓場,她瞪了一眼不懂事的女兒,為皇帝斟滿一杯酒。
鳳舞舉起酒杯:“來,咱們先敬皇上一杯!”眾人紛紛響應,一杯暖場的美酒就此下肚。
“今個兒是我兒瑞怡的生辰,這第二杯酒,理應敬我們的小壽星!來!”第二輪由端煜麟帶頭,一飲而盡為女兒慶生。
除了茂德,其他人也跟著飲盡此杯。隻是不勝酒力的端祥,微微皺起了眉頭。
“謝父皇恩典。隻是這酒太過辛辣,兒臣不能再飲了。”端祥婉拒了接下來的祝酒。
從前跟齊清茴學戲的時候,他說過飲酒會刺激喉嚨,對嗓子不好,唱出來的聲音就不美了。所以從那時起,非必要場合,她是滴酒不沾的。就連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也是不吃的。
“好,不勉強你了。畢竟還是個小姑娘!”端煜麟慈愛地摸了摸端祥的頭發。
“哪裏還是小姑娘?及笄都過了一年了,早該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鳳儀的瓔宇十四歲就定了親,端祥這個做長姐的卻還沒著落呢!
“母後!”端祥似嗔似怒地表達自己的不滿,她還不想那麼快嫁人呢!
“不急,瑞怡的婚事朕自有打算。等這次萬朝會結束,咱們再好好商量。好了,不說這個,吃菜吧。”端煜麟再次終結了話題。
酒酣飯足,也該到了重頭戲開演的時候。
端煜麟與妻女又寒暄幾句,正要離去。陸晼貞突然跪倒,攔在皇帝身前:“皇上請留步,臣妾有要事稟報!”
見狀,衛楠亦是下跪同訴:“臣妾亦有話要說!”
端煜麟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們,又回到了座位上。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瞥著皇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皇後?”
“臣妾也不知道。”這次鳳舞可沒說謊,她是真不知道。
鳳舞以為這兩人不過是想重得皇上歡心,才故意守著時辰來的,為的不就是“碰巧”見上皇帝一麵?難道是她猜錯了?她們為的不是恩寵,而是其他?鳳舞直覺接下來的事非同小可,看來又有的她頭疼了。
“唉!把公主和公子帶下去休息吧。”鳳舞歎息一聲,無奈地坐到皇帝身邊。
“你們倆,有話就說吧。趁著朕還有些耐心。”端煜麟的語氣明顯不悅,方才歡樂祥和的氣氛早已消失不見。他倒要看看,她們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是,那臣妾就說了!”陸晼貞朝衛楠點了點頭,把心一橫道:“臣妾要狀告皇貴妃戕害嬪妃、毒害皇嗣、草菅人命!”
“臣妾附議!”衛楠深深一拜,與陸晼貞相互支持。
“放肆!”端煜麟揮手掃落了麵前的杯杯盞盞。這兩個女人,瘋了不成?
“你們說話可要負責,若是沒有證據,那就是以下犯上、誣蔑嬪妃!本宮可是要置你們大不敬之罪的!”鳳舞也略微驚訝,兩個失寵嬪妃竟敢貿然狀告徐螢,膽子夠大啊!
不過再一深思,倒也合情合理。反正一個毀了容徹底失寵;一個病入膏肓沒幾天活頭。如果真的是被徐螢所害,拚死一搏也不是不可能啊!然而,她們的做法還是顯得太愚蠢了。就憑她們無權無勢無寵的現狀,想要扳倒徐螢談何容易?最多也就是傷其皮毛而未動其筋骨,事後說不定還要惹得一身麻煩!
“臣妾有證據!”陸晼貞回頭示意,菱巧和情淺各自碰了香爐和碎片上前。陸晼貞將證物和太醫院的鑒定結果,一並呈上:“皇上、皇後請過目!”
“這是什麼?”端煜麟不耐煩地執起象牙箸,撥了撥看起來髒兮兮的碎片;又敲了敲旁邊完整的香爐。
“這是漪瀾殿和翡翠閣裏的香爐,臣妾也是不小心打破了香爐,才發現了裏麵的秘密!”陸晼貞解釋道:“而漪瀾殿中到處都擺放著這樣的香爐、香鼎!”
“秘密?”端煜麟翻來覆去也沒看出來這香爐有什麼不同。
還是先看了檢驗結果的鳳舞,發現了不對勁兒。她用銀勺刮了刮香爐的內壁,果然刮下來一層褐色的碎屑。她將結果和勺子一同遞給端煜麟看:“看來這香爐的確內藏乾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