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隻說尋到的屍體都被燒得麵目全非,根本分辨不清了。但是看赫連律之還在大肆通緝赫連律昂,我想他應該是沒有死。”秦傅轉頭看了一眼妻子,卻發現她嘴唇發白、額角流汗。他還以為是妻子身體哪裏不舒服,嚇得急忙扔下手裏的書卷:“沁兒,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孩子又在你肚子裏鬧騰了?”
“是、是啊。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也不知道像誰……”端沁勉強笑笑掩蓋自己的失常以打消丈夫的疑慮。
“那必然是想你了,我小時候可是乖得很呢!”秦傅將端沁攬在胸前,愛憐地摸了摸端沁的肚子。再過不到半年他就能與他的孩子見麵了,想想是件多麼激動人心的事情啊!
端沁一麵為赫連律昂的安危擔心,一麵又覺得有愧於秦傅,她可真是個壞女人!糾結心痛的她忍不住落下淚來,眼淚一滴一滴砸在秦傅的手背上。
“怎麼哭了?”秦傅抬起端沁的臉,焦急地問道。
端沁搖了搖頭,將頭埋回秦傅的懷裏聲音哽咽:“我怕……”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怕赫連律昂逃不過此劫,還是怕自己的餘情未了傷害到秦傅。
“別怕,有我在呢。都怪我不好,不該跟你說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秦傅輕拍著妻子的後背安慰。
翌日一早,端沁以探望太後為由入宮。
薑櫪已經料想到這幾日端沁便會來找她,見到女兒急匆匆趕來也不驚訝。
“挺著個大肚子就別到處亂跑了,有什麼事派人來知會哀家一聲就好了。”薑櫪瞪了女兒一眼,趕緊將端沁拉到自己的軟榻上坐下,還不忘命霞影多添一些炭火。
“兒臣想念母後,自然要親自來看望母後呀!”端沁見了母親又露出一副小女兒情態,開始撒起嬌來。
“你在家中也是這樣跟駙馬撒嬌的?”薑櫪調侃起女兒,端沁鬧了個臉紅。
“母後淨拿兒臣尋開心!”端沁扭頭裝作不理薑櫪。
“你來了,又不與哀家說話,還說是來看哀家的?既然如此,你還是回去算了。”薑櫪就不信端沁此番入宮是別無所求。
“母後,兒臣……”端沁欲言又止,幾番掙紮還是說了出來:“兒臣聽說雪國的事了,兒臣想……”
“你想都不要想。”薑櫪沉聲打斷女兒的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朝堂上的事是你該插手的嗎?”
“兒臣並不關心朝堂之事,兒臣隻是想知道赫連皇子他……是否還活著?”這次端沁搶在被打斷前一口氣說了出來。
“他的死活與你何幹?沁兒,你別忘了你已經嫁人了,你現在還懷著秦傅的孩子呢!你這樣關心一個異國皇子對得起他嗎?”薑櫪生氣了,她不明白為何直到現在女兒還是對那個人念念不忘。
“兒臣知道愧對駙馬,但是兒臣對他的擔心已經無關情愛,隻是對故人的最後一點惦念……望母後成全!”端沁哀傷地看著薑櫪,薑櫪無奈地長聲歎氣。
“此事哀家成全不了你……如果你執意想打探他的消息,去找你六哥更合適。哀家言盡於此,沒什麼事你回去吧。”薑櫪閉上眼睛,不停地揉著額角。
“兒臣多謝母後!”端沁挺著肚子艱難地向薑櫪行了一個跪拜禮,薑櫪頭疼地朝女兒擺了擺手,這是她最後一次縱容女兒的任性。
出了皇宮端沁立刻讓車夫將馬車趕去了靖王府。到了王府,卻不見端禹華的人影,端沁焦急詢問之下才得知靖王已經數日不曾回府了。
端沁想既然靖王不在,她留在這裏也是無用,於是便想先行回去。剛要離開,被一個溫婉的聲音叫住:“是公主大駕光臨麼?臣妾有失遠迎,還望公主恕臣妾招呼不周之罪。”說話之人正是這王府的女主人——靖王侍妾南宮霏。
“霏姬客氣。”雖然南宮霏是靖王府後院唯一的女人,但是到底不是正室也非側妃,還不能以“王妃”稱之,故而隻能成為“姬”。
“公主怎麼剛來就要走呢?也不給臣妾一個招待您的機會。公主不如略坐一坐,臣妾這就派下人去請王爺回來。”南宮霏也已經許久不見端禹華了,正好借著端沁來訪有個正當的理由尋他回來。
“霏姬知道六哥現在何處?”
“是啊,不在府裏那就隻能在別莊了,還能去哪兒呢?王爺知道公主來了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的,公主喝些牛乳稍等片刻。”端禹華一個月裏總有半月要去到別莊上住,不知是不是因為嫌棄她連整個王府都厭倦了。
端沁急於打聽赫連律昂的消息,遂留了下來:“也好。那就給霏姬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