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如果我能抽開身的話不介意帶著你的妹妹們在宮裏溜達溜達。”子墨對仙家的兩個小貴女也很是好奇。
篝火熾烈的燃燒使人與人之間情感沸騰、焦灼。帝後之間如人飲水;賢妃對熙貴嬪虛情假意;李婀姒與靖王甘之如飴;子墨和仙淵紹假戲真情……或真或假、真真假假,又有誰能分得清楚呢?
當晚新寵熙貴嬪就被接入皇帝的大帳侍寢了,此消息一傳入金蟬的耳朵,便將她慪個半死。
“好個不知廉恥的句麗公主,自薦枕席的下作事也隻有她才幹得出來!”金蟬氣得猛捶床氈,幫她敷藥的侍藥葉薇被嚇了一跳,手一抖草藥灑到了外麵一些。下午月國的醫使成旭仔細檢查了金蟬的馬,發現馬臀上有一個細小的創口,應該是被尖銳物體刺傷了。金蟬立即想到女子的頭釵、發叉之類的物品,越想越覺得李允熙暗下黑手的可能性極高。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否則定要到皇帝麵前理論一番!
“殿下息怒。生氣對您腳傷的恢複可不利。”血鴛一麵摸索著配藥,一麵好心提醒金蟬。妹妹血鴦比姐姐性格活潑不少,平時也喜歡玩笑,借著血鴛的話調侃道:“姐姐說得對,殿下還是不要動怒。您一生氣嚇壞了葉薇,藥總是灑出去的確不利於您的恢複。”血鴛、血鴦姐妹皆是天生眼盲,因而除視覺之外的其他感官都甚為敏感。僅僅憑著聽覺和嗅覺她們就能感知到葉薇的一舉一動。
“父王希望我能得到瀚朝皇帝的寵幸,留在中原做皇妃。可是我都受傷了也不見皇帝來慰問一下,反而迫不及待地與李允熙相好!可見皇上對我無心……而且,隻要一想到要與李允熙共事一夫我就覺得別扭。”上好藥的金蟬翻身側臥在鋪上,與侍女聊天。
“公主務必以大局為重。再說了,皇宮那麼大,隻要咱們不理她們,平時碰上的機會興許不多呢?”踏莎嘴上安慰著主子,可是心裏和金蟬一樣抗拒這樣的情景。想想李允熙的嘴臉,再想想金蟬的颯爽英姿,頓時覺得讓她家公主這麼純潔高貴的女子與那種人攪在一起真是令人惋惜。
“大局、大局,什麼是大局?難道親生女兒的終身幸福就比不上所謂的大局嗎?為何我們女子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金蟬心情低落,突然沒了說話的欲望,閉起眼睛假寐。醫女、藥童悄聲退出,隻留下踏莎在一旁伺候。
正所謂世事總無常,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
侍寢過後的李允熙帶著初為人婦的羞澀由智惠攙扶著去寢帳旁邊臨時搭起的浴房沐浴。智惠為李允熙輕輕擦洗身體,猛然發現她肩胛上那塊標誌性的梅花形朱砂痣似乎褪色了。智惠很疑惑又不敢直接詢問主子,於是便假裝清洗後背順帶著擦拭了幾下肩胛。結果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朱砂痣居然徹底消失不見了!嚇得智惠把澡巾掉進了浴桶裏。
“怎麼這麼不小心?”李允熙轉頭看到智惠一臉驚訝地盯著她的肩背處看,心裏疑慮頓生地問道:“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小主……您的朱砂痣……不見了!”智惠吞吞吐吐地說出事實,李允熙當下也震驚不已。在句麗,人人皆道長公主出生時身綻“梅花”,是高潔吉祥的象征,她也因此備受父王母後的疼愛。如今這祥瑞不翼而飛,叫她如何不驚慌?
大家都曉得事情的嚴重性,李允熙威脅道:“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本宮要你全家的命!懂了嗎?”智惠嚇得跪地求饒直呼“不敢”。
李允熙迅速更好衣回了寢帳,自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舉行了聲勢浩大的圍獵活動,昨日在騎射比賽中還沒過足癮的兒郎們整裝待發。而女眷們則由賢妃組織著在禦苑內的百花園舉辦了一場賞花遊園會。
遊園會中,新晉貴嬪李允熙顯然成了眾人的焦點。她一襲立式水紋八寶立水裙大放異彩;梅英采勝簪、珊瑚珠串步搖在新梳的瀚式傾髻上相互輝映;金累絲燈籠耳墜、瑪瑙項鏈、絞絲銀鐲等配飾也是盡顯華貴。被一群貴女眾星捧月般圍繞著的李允熙感覺頗好,隻是不知道這個場麵落在別人眼裏是個什麼滋味。